1920年1月22日正午，波茨坦广场的青铜喷泉结着一层薄冰，阳光折射在冰面上，映出十二尊持枪普鲁士士兵雕像的冷硬轮廓。+顽¨夲`鰰￠栈? .芜?错.内~容/

这些石雕士兵俯瞰着台下涌动的人群，枪尖的阴影恰好落在泥泞的地面上，像一道道无形的警戒线。

威廉三世站在国会大厦前临时搭建的讲台上，身后是高达十米的帝国鹰徽布景板，鹰爪紧握的铁十字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几乎要刺破低垂的云层。

台下两万民众挤在积雪融化的泥泞中，工人的粗布围裙上还沾着机油，公务员的燕尾服下摆沾满泥点，空气中混着劣质烟草的辛辣味与远处面包房飘来的、煮沸黑麦面包的焦香。

“陛下，工业协会的代表己就座。”侍从官躬身低语，手始终按在腰间的鲁格手枪上，“盖世太保报告，广场周围屋顶发现七处可疑黑影，己标记为猎鹰一至七号。”

威廉三世调整着扩音器的铜制话筒，指尖划过麦克风支架上的凹痕。

他望向台下财政部官员席，施罗德正在紧张地擦拭眼镜，这位部长今日特意佩戴了父亲留下的铜怀表，表链上刻着的劳动光荣字样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与周围贵族的金银饰品格格不入。

“诸位德意志帝国的子民们！”威廉三世的声音通过二十个扩音器骤然爆响，惊飞了广场上空盘旋的乌鸦，“当帝国议会的议席被容克贵族的纹章占据，当法律条文用拉丁文书写只为让农民看不懂租约，当西里西亚的矿工在井下流血时，他们的领主却在柏林歌剧院欣赏瓦格纳！”

他展开手中的羊皮纸，金穗流苏扫过讲台边缘，发出细碎的声响：“我在此颁布《帝国行政令》：取消贵族世袭免税权，所有土地按收成征收累进税；财政部设立帝国银行，禁止贵族私铸银币；工业部建立工业监督委员会，强制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孕妇享有十二周带薪产假！”

台下爆发雷鸣般的掌声，前排的纺织女工举起缠着绷带的手欢呼，她们的指尖还留着纺织机齿轮的油垢，掌心的老茧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

但在右侧的贵族看台上，几名佩戴黑鹰纹章的老绅士正交头接耳，他们脚边的雕花木箱盖缝里，露出天鹅绒包裹的温彻斯特步枪枪管，那是美国内战时的古董，却仍能致命。

“这是赤裸裸的暴政！”突然响起的男高音来自左侧看台，威廉三世循声望去，只见三个穿着马车夫制服的男人挤在栏杆旁，最前面的人故意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黑鹰刺青，那是哈登贝格家族的仆从标记，像一块肮脏的烙印。

盖世太保特工卡纳里斯少校在广场西侧的钟楼里调整蔡司望远镜，目镜中清晰映出那名马车夫腰间的象牙刀柄。·午^4!看·书^ *已`发_布+罪~新_漳?劫!

他按下袖口的金属哨子，发出预先约定的信号。

埋伏在人群中的特工立刻绷紧了神经，他们袖口的鹰徽标记在粗布衬衫下若隐若现。

“注意左侧看台，三号目标携带冷兵器。”卡纳里斯吹着口哨，用哨声发着命令。

话音未落，广场北侧突然传来马蹄声。

六匹黑骏马拉着雕花马车冲破警戒线，车轮溅起的泥点飞过人群，惊得孩子们尖叫着躲进母亲裙下。

马车在讲台二十米处急停，哈登贝格伯爵的长子海因里希·冯·哈登贝格翻身下马，马靴上的波美拉尼亚泥土还沾着新鲜的草茎，那是今早从庄园赶来时蹭上的。

“威廉三世！”他挥舞着羊皮纸，金色的单片眼镜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根据1850年普鲁士宪法第二十七条，未经贵族院同意，君主不得擅自修改税收法案！你这是违背祖宗法制的篡权！”

威廉三世盯着对方胸前晃动的议员徽章，那枚银质徽章上的日期清晰可见，1917年，由威廉二世亲自批准颁发。

他忽然笑了，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广场：“海因里希议员，你敢首呼皇帝的尊号？普鲁士贵族的精神被你拿去喂狗了？我听说你在但泽港的粮仓里，还囤着1917年收获的黑麦？那些本该赈济汉堡饥民的粮食，现在是否己经发霉？”

海因里希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马鞭。

藏在人群中的三名刺客同时行动：左侧的钳工握紧了藏在工具袋里的扳手，那扳手的边缘被打磨得锋利如刀；中间的面包师掀开围裙，露出绑在腹部的自制炸弹，导火索己被火柴点燃；右侧的退伍士兵则将手探入大衣，握住了毛瑟C96手枪的枪柄。

但他们没注意到，周围几个看似普通的工人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