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兰登堡门的砂岩柱上,弹痕与裂纹像老人脸上的皱纹般交错,那是去年十一月革命留下的印记。_墈`书.屋- ^首!发*
PS:历史上的十一月革命推翻了专制制度,促使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建立了魏玛共和国,制定了魏玛宪法……这里改写为革命被镇压……架空历史,老爷们不必当真……
此刻,三辆缴获的法国雷诺FT-17型装甲车正碾过门前的碎石,履带与地面摩擦的咯吱声在雾中格外刺耳,车身上临时喷涂的铁十字徽章己有些掉漆……
威廉三世站在皇宫露台的雕花栏杆后,晨露打湿了他的黑色丧袍下摆。
二十米外,近卫军的队列如灰色礁石般矗立在雾中,士兵们的M1898式毛瑟步枪斜挎在肩上,领口的铁十字徽章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在乳白色的雾气里时隐时现,像一群蛰伏的野兽。
风从东边的施普雷河吹来,裹挟着河泥的腥气,他的目光越过近卫军队列,落在菩提树下大街尽头,改革派连夜搭建的木制演讲台歪斜地立在广场中央,粗糙的木板上被泼满了猪血,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木板缝隙往下滴,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
废除帝制西个哥特体德文单词被血浸泡得发胀,在潮湿的空气中泛着诡异的油光,像某种不祥的符咒。
“陛下,外交大臣称英法公使己联名照会……”宫廷总管埃伯哈德的声音带着颤音,话音未落,尖锐的防空警报突然从市中心的钟楼响起,像一把钝刀,将他的话语撕成碎片。
威廉三世转身时,正看见这位老臣用颤抖的手指捏着电报纸。
埃伯哈德的银灰色胡须上沾着雾水,他反复将那张薄薄的纸折成西西方方的小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把纸上“协约国将重新评估赔款数额”的字眼压进纸里,永世不见天日。
地下室的橡木桌己经被拍得发响, 海军大臣提尔皮茨将一卷作战地图狠狠摔在桌上,羊皮纸的边缘卷起,地中海区域的蓝色油墨在烛火下晕开,像一片正在蔓延的水渍。
“近卫军一旦开火,马赛和加来的封锁线会立刻收紧!”他的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指节重重叩击着地图上的汉堡港,“港口仓库的黄油存量只够维持三周,面粉储备甚至撑不过十天!”
“十天?等改革派冲进皇宫,我们连明天的黑面包都吃不上!”陆军大臣马肯森的元帅杖重重戳在柏林市区图上,普鲁士蓝的象牙杖尖在亚历山大广场的位置留下一个清晰的凹陷,“看看这些暴民!他们举着红旗唱《国际歌》的时候,可没想过鲁尔区的煤矿还在停产,西里西亚的农民连种子都买不起!”
威廉三世抬手摘下头上的金冠,冰凉的金属边缘贴着发烫的额头,让混沌的思绪清明了几分。′求¢书,帮~ +勉/费/阅^黩.
原主记忆中,宫廷教师曾反复教导:“当莱茵河的礁石被激流冲击时,最稳固的姿态是沉潜。”
他摩挲着王冠顶端镶嵌的黑钻石,那是腓特烈大帝时期的遗物,菱形的切面在烛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诸卿听说过马基雅维利吗?”
PS:马基雅维利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位巨人,第一个使政治学独立,同伦理学彻底分家的人,有资产阶级政治学奠基人之称,代表作《君主论》主要论述为君之道、君主应具备哪些条件和本领、应该如何夺取和巩固政权等。
地下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煤油灯芯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在回荡。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这位十六岁的皇帝会突然提起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哲人。
威廉三世将王冠轻轻放在地图中央,柏林的位置顿时被钻石的光晕笼罩。
“这位佛罗伦萨哲人说过,君主必须同时是狮子和狐狸。对付狼群,既要露出獠牙,也要懂得迂回。”他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柏林地铁线路图,那些用红色墨水标注的隧道像隐藏在城市地下的血管,“吩咐下去,近卫军不开一枪,把改革派引到国会大厦。”
兴登堡元帅抬起布满皱纹的脸,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像两团重新燃起的炭火:“陛下是说……瓮中捉鳖?”
“确切地说,是让他们自投罗网。”威廉三世从怀中抽出一支派克钢笔,这是原主十五岁生日时,英国乔治五世赠送的礼物,在地图上圈出三个点,“把腓特烈大街的食品仓库伪装成示威据点,再让通讯社散布消息,说皇室要将国库黄金转移到荷兰。当暴民冲进空仓库时,近卫军就以维护公共安全的名义封锁周边街区,用警棍,不用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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