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繁一瘸一瘸地走到床边,脸上挂着笑:“我现在每天心情特好,没什么事能烦到我,车间里那个傻逼beta,我也全当空气,赚了钱,每个星期还能出去吃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别提多悠哉了。*珊¢叭/墈¢书,惘+ ′勉·沸/岳`独?你就让我还钱吧,把钱还了,我心里舒坦!”
温颂的眼眶有些潮湿。
“别哭啊,我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我还余了五万多,准备买了智能假肢。”
“什么?你愿意买?”温颂睁大眼睛。
乔繁挠挠头,“你上次不是说,周总那个朋友让你带我去定制一个假肢吗?我想了想,我不能犯倔,错过这个机会。”
“太好了!”
“下周吧,我去找你,咱们一起去。”
温颂抓住乔繁的手,满眼都是笑,反反复复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从温颂第一次做家教,拿到一万多的家教费那天,他就一直劝乔繁换智能假肢,乔繁用了很多年的钢制假肢很重很硬,会把残肢磨出血,走路也不方便。.暁!税!宅+ ¨首?发′
他提议了多少次,乔繁就拒绝了多少次。
是为了钱,也不只是为了钱。
温颂心里明白,像他们这样的人,除了病入膏肓下重症通知书了,是不配拥有大额开销的,钱只能存着攒着、葛朗台似地保护着,看着越来越多,心里才有安全感。因为他们只有自己,只靠自己。
可乔繁不一样了,他想要给自己的生活一点变化,一个新的开始。
温颂感动到想要落泪,怀孕之后很容易哭。
“别哭啊,我把钱转给你了,你看下。”
温颂破涕为笑,查了短信,不好意思地说:“你真麻利,我还没有还呢。”
“你别着急这个,我们俩又不是一个性质,我还钱,周总会想,我老婆的朋友是个有素质懂感恩的人,真好,要是你追着还钱,他一定想,这猫怎么喂不熟啊。?j!i.n-g?w+u\x¢s-.^c′o′m/”
温颂噗嗤一声笑出来,“小繁,你的脑回路和先生一模一样哎。”
“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保持一样的脑回路呢?”
温颂支吾半天,“因为太珍惜了吧。”
太珍惜了,不是怕亏欠,是怕做得还不够。
如果可以,他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先生面前,哪怕先生想要月亮,他也会毫无怨尤地搭起梯子,试着摘一摘。可是先生什么都不要,他也什么都没有。
温颂朝乔繁招招手,在他耳边小声问:“小繁,你觉得除了让先生在……在床上开心之外,我还能给先生什么惊喜?”
毫无恋爱经历的乔繁和有且仅有一段感情经历的温颂凑在一起,冥思苦想。
“不如,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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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之收到黄师傅的消息,黄师傅说小温先生买了许多花,还有一箱烟花棒。
“摆在院子里,不是他亲自摆的,他请了鲜花店的人过来帮他弄的,您放心,小温先生一直站在旁边,没亲自动手。”
黄师傅实时汇报:“那是玫瑰花吗?好像是,我不太认识,缠在秋千上了,还有小彩灯呢,看来是要给您一个惊喜啊。”
“惊喜,你还给我汇报得这么详细?”
“呃……”黄师傅赶忙溜回车里,正欲道歉,又听到周宴之说:“帮我准备一场烟花秀,地点选在离斐湾一号不远,但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又不会太响的地方,今晚九点左右放。”
黄师傅说好。
温颂坐在客厅的落地窗下,看着院子里的花,明明一直在看,还是忍不住笑。
好美。
满院子的粉白玫瑰,从墙头铺到小径,放眼望去,简直像一场浪漫的婚礼。
他和先生还没有办婚礼。
其实先生提议过,但那时他太别扭,心思太多,怕丢先生的人,死活不同意。
现在想想,还挺可惜的。
乔繁让他补办一场“婚礼”。
光是想一想,就要翘起嘴角了。
他不能长时间站立,所以晚餐是宋阿姨做的,他想帮厨,宋阿姨也坚决不让。
周宴之刚把车停下来,一转头就看到温颂穿着粉色卫衣,站在台阶上翘首以盼。傍晚时分,暮色四合,但院子里的小灯逐一亮了起来,映着温颂的眸子,四周是粉白色的花,和他白里透红的脸颊一样。微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