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唐恩独自待在楼上的画室里。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
巨大的画架上是一幅未完成的风景画,笔触间依稀可见宜城山连绵苍翠的轮廓——
那是她心底无法抹去的底色。
她握着画笔,心思却飘得很远,颜料在调色盘上无意识地混合着。
笃笃笃——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放下画笔,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唐允,他的脸色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焦急。“恩恩,刚接到医院电话。”
眼神紧紧锁住唐恩,“秦叔叔……他醒了。”
“真的?!” 巨大的惊喜像烟花一样在唐恩脑中炸开,瞬间点亮了她的眼眸,她几乎要跳起来,下意识就想往外冲,“他在哪?我们……”
“等等!” 唐允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眉头紧锁,语气沉重下来,“但是……有个不太好的消息。他……跑了。”
“跑了?” 唐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被巨大的惊愕取代,她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跑去哪了?他刚醒,身体那么差,能跑去哪?”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心瞬间揪紧了。
“目前看监控和初步调查,” 唐允语速很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他最后出现的方向,是去了一个叫西延山庄的地方。”
“西延山庄?” 唐恩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输入地名。
导航地图展开,清晰显示出医院和那个山庄的位置。
她的眉头拧得更紧。
这么远?
他刚醒过来,身体那么虚弱,怎么去的?
他为什么要去那里?
无数个疑问瞬间涌上心头,不合常理的距离和秦军糟糕的身体状况让她本能地感到一丝诡异。
然而,所有的疑惑,都在下一秒被一种更汹涌、更原始的情绪彻底淹没。
是对秦军的担忧。
秦军...那个在宜城山清贫岁月里,用沉默却厚重的爱将她养大的男人。
宜城山那个简陋却干净的小屋,秦军粗糙但温暖的大手会笨拙地给她扎辫子;
寒冷的冬夜,他拖着不便的腿脚,把唯一的厚被子严严实实裹在她身上;
她生病发烧时,他整夜守在她的小床边,用湿毛巾一遍遍擦拭她的额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无声的焦虑和心疼……
后来吕婉那辆光鲜亮丽的车停在破败的院门,像闯入另一个世界的异物。
秦军当时死死攥着她的手,布满风霜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挣扎和痛苦。
可当吕婉将他悄然带到一旁再回来时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里面所有的光都熄灭了。.t±三?叶′屋?}^ ?|@更3@新′o最?全o
她至今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只记得秦军当时甩开她的手,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量,将她推向吕婉。
他用手语比划着,动作又快又急,每一个手势都像刀子一样刻在她心上:【走!别回来!我不要你了!】
那决绝的背影,成了她午夜梦回最深的痛。
后来得知秦军受伤昏迷,她心如刀绞。
被吕婉严密监视,被唐家身份束缚,她连去医院看一眼都费尽周折!
只能更多在深夜里对着窗外祈祷,从唐允的只言片语中,从医生发来的消息中了解他毫无起色的病情。
离开这么多年,她有多少话想对他说?
想问他当年为什么那么狠心推开她?
想告诉他她在唐家过得不好......
想让他看看她画的画,告诉他她很想念山里的风……
更想亲口问问他,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现在,他终于醒了!
却在一个她完全想不到、甚至透着危险气息的地方失踪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唐恩的心脏。
他刚醒来,身体极度虚弱,神志可能都不清楚!
他为什么会跑去西延山庄?是被骗了?被胁迫了?还是……他遇到了什么危险?
那个地方听起来就不是善地!
他一个聋哑人,腿脚不便,在那里孤立无援……
她不敢再想下去!每一个念头都让她浑身发冷,指尖冰凉。
“我己经联系山庄那边的人帮忙留意了,” 唐允的声音将她从可怕的想象中拉回,他看着唐恩惨白的脸,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