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新的试探或控制手段。
长久以来的高压、逼迫、PUA,那些为了“攀附沈家”而被强行扭曲的喜好和压抑的自我,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句话带来的涟漪虽然巨大,却终究无法融化那深埋心底的、厚厚的冰层。
它让唐恩动容,却不足以让她释怀,更无法弥补那些己经造成的伤害。
动容之下,是更深沉的复杂和难以言说的痛楚。
吕婉似乎被唐恩眼中的复杂刺痛了,她伸出手,想摸摸唐恩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又犹豫地停住。
她看着唐恩懵懂中带着审视的眼神,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改口道:“妈妈想好了……你要是不喜欢……不喜欢居安那孩子,”她艰难地说出沈佑的小名,“那……妈妈也不逼你去讨好他了。你……你今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这话她说得有些苍白,更像是形势所迫下的妥协,而非真正的醒悟。
唐恩抿紧了唇,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她看着母亲眼中那并不纯粹的“宽容”,最终只是扯出一个淡淡的、带着距离感的微笑:“知道了,妈妈。”
她顿了顿,轻声问:“还有别的事吗?”
吕婉被她平静的反应噎了一下,准备好的“慈母”台词卡在喉咙里。
她张了张口,想起丈夫的叮嘱,又连忙补充道:“哦,对了!最近天冷得厉害,你身体底子弱,尽量少出门。要是……要是觉得家里闷,想热闹点,可以叫几个同学朋友来家里玩。”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刻意轻松起来,“对了,你不是喜欢画画嘛?我记得远哲那孩子也挺喜欢字画的,还有陆家那个小子……好像也懂点艺术……”
唐恩听得莫名其妙。
母亲这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让她少出门,一会儿又让她请人来玩,甚至突然开始关心她的“爱好”,还特意点出白远哲、陆家这些非富即贵的名字……这反常的举动让唐恩心中警铃微作。
她不动声色,只是拉长了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实则是不想深谈:“妈~学校课业紧,哪有时间想这些呀。”
吕婉像是抓住了一个台阶,赶紧点头:“对对,学习要紧!学习要紧!那你先用功读书,妈妈就不打扰你了。”
她几乎是有些仓促地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女儿沉静的面容和床头那幅她看不懂的画,眼神复杂地匆匆离开了房间。
...
唐恩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合上练习册,轻轻舒了口气。
窗外夜色渐浓,一片静谧。
她拿起手机,指尖下意识地点开置顶的对话框。
沈佑的头像还是安静地躺着,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登机了”。
算算时间,他应该己经落地A市了。
可手机屏幕干干净净,一点新消息的震动都没有。
唐恩微微蹙眉,随即又释然。
沈家继承人回去,接机阵仗肯定不小,他大概是被层层围着,一时脱不开身吧。
她指尖在输入框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退了出来,不想显得太过粘人。
刚放下手机,屏幕却亮了,是周迪发来的消息,简洁明了:「[银行入账通知] +10,000.00元」。
唐恩盯着那串数字,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一个清浅却真实的弧度。
是画廊的稿费又到了。
最近她仿佛被缪斯格外眷顾,灵感如泉水般涌出,画稿源源不断被画廊接收、售出,甚至开始有了小小的知名度。
这笔一万块的进账,像一束微光,穿透了笼罩在她生活上方的阴霾。
她慢慢意识到沈佑说的世事无常,父亲秦军躺在病床上不知何时能醒,未来漫长的医疗费用像一座大山。
但这笔稿费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可以靠自己。
即使这意味着要持续给唐允“打工”还债,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高中经历的这些波折,尤其是沈佑近乎暴烈的守护和随之而来的真相冲击,让她内心沉淀下几分难得的清明。
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将母亲的要求奉为圭臬,乞求那点虚无缥缈的关爱和认可。
她开始为自己,为父亲,寻找立足之地。
这笔进账也提醒了她与周迪的合作。
自从咖啡厅事件结束后,她就私下联系了周迪,甚至是在起诉开始前。
她需要一个信得过、且能避开唐家和母亲视线处理她“私房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