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了?”
唐允轻轻调了调她的座椅弧度,让她舒服的躺些。
他记得唐恩的生理期,车上也会随时备着止疼药和加热贴。
“别担心,送的及时,但是叔叔现在还没醒...”
“什么意思?”
“他摔了一跤,身体高热,伤口发炎了,但现在己经脱离了危险期。”
“可是....”
车载屏幕突然弹出吕婉的视频请求。
唐允按下接听键时,特意看了眼唐恩。
她像刚生了场大病,嘴唇发白,眼里无神。
脸颊的碎发因为汗水黏在一边,有种虚弱的美感。
“恩恩怎么在你车上?”吕婉的翡翠耳坠在镜头里扎眼的晃动,“脸色还这么差?”
“妹妹生理期。”唐允勾出抹宠溺的笑,拇指突然抚过唐恩的后颈“我路过来看看她,带她去买份红糖姜茶。”
唐恩倔强的将头撇向一边,不想看吕婉这副嘴脸。
这是第一次唐恩无声的反抗。
吕婉没注意,只交代唐允:“阿允,你下班回家时候带一份锦膳的狮子头回来...”
唐允截断了吕婉的话音:“阿姨,今晚我要加班。”
他余光瞥向副驾驶的唐恩:“另外,晚上我要带恩恩去一趟世纪城,上次恩恩放在画廊的画被人买走,买家想见见画师。”
吕婉眼里划过一丝骄傲的自负感:“哎呀,你妹妹真是别的能耐没有,这些花花的边角料倒是拿手。”
“哈哈,恩恩很优秀呢。”
“行吧,那你们也早点回来,别留的太晚。”
“那人定了酒店,晚上来回也折腾,明天我上班首接送恩恩来学校就成。”
“那也好,麻烦你了,阿允。”
“应该的。”
电话挂断后,唐允用余光描摹着副驾上的少女。
浸透冷汗的校服衬衫紧贴蝴蝶骨,上面浮动的冷汗有种惨败的美感。
唐恩每一次因腹痛轻颤,锁骨便浮出更多淡青血管,恍若父亲收藏的那些冰种翡翠,让他既想用锦缎裹藏,又渴望亲手凿出更美的裂痕。
红灯前,他握紧唐恩软嫩的小手:“恩恩,不要担心,我来想办法。”
医院。
唐恩在秦军的病床前坐了一整晚。
监护仪的绿光在秦军脸上切割沟壑,唐恩数着父亲鼻氧管里凝结的水珠,每一滴都能让她想起吕婉梳妆台上那些鎏金香水瓶的模样。
秦军枯枝般的手掌摊在消毒被外,虎口处爬满干活留下的疤。
唐恩闭了闭眼,上周吕婉花三百万拍下的那只碎瓷瓶—上面的裂纹和这双手如出一辙。
她的眼睛突然酸涩,因为自己终于明白吕婉是个冷漠刻薄又爱慕虚荣的女人!
来唐家这几年所遭受的各种白眼,暗戳的嘲讽和身上数不清的戒尺痕迹,只是因为唐恩想要得到母亲的肯爱。
是她妄想了。
是她可笑的等母亲一个肯定的眼神和吝啬的关怀。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自己之前就像个小丑,因为连没有血缘关系的唐允都会关心自己的生理期,而自己亲生母亲却从没过问一句。
“喝点红糖水。”唐允凌晨来时,保温杯外壁还凝着水汽。
他拇指擦过她干裂的唇,体温比监护仪数字更真实。
而此刻秦军呼吸间散发的栀子苦香,正一丝丝绞碎她心里那尊名为“母亲”的神像。
“我不想回去了。”唐恩声音有些哑。
她要留在这陪自己的父亲。
她要留在这陪自己的父亲!
唐允握着杯的手在空中悬着,听到这话后把杯放到一旁柜子。
他温柔的蹲下身对唐恩说:“恩恩,你别着急,我原本也打算给叔叔转院的,因为这里的医疗水平一般,可能会耽误……”
唐恩一把扑上去抱住他,眼泪像决堤的湖水,没过了唐允要说的话。
“哥...”唐恩整个人都要碎掉一般,她小声呜咽着。
过了很久,唐允的掌心贴上她后颈。
唐恩的抽噎渐弱成潮汐般的呼吸,泪痕在他的衬衫上洇出两团云纹。
他垂眸数她颤抖的睫毛,指节悬在距她脸颊半寸处,像修复师面对哥窑碎瓷,既想抚平裂璺又恐沾了凡尘。
走廊飘来消毒水刺鼻的寒,唐允摸出公文包里的转院协议。
唐允解锁手机,屏幕光映亮锁屏上她开学典礼的照片,拇指曾经无数次悬在删除键上良久,最终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