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淮僵在原地,他缓慢转过身,自下而上仰望着宋穗岁。\s.h′u?q·u?n′d_n¢s..^c,o·m-
小姑娘今天穿了件棉质连衣裙,裙子上铺满花朵,像油画里的月亮,绚丽而动人。
于一堆枯败的花草中,她似乎才是天地间唯一的盎然生机。
在这样的明艳下,陈纪淮却只能抱着那朵被剪断的小小花苞。
宋穗岁还在努力控制自己抬起笑肌,她把快递盒打开,露出里面的奖杯。
“我说过,要让属于陈纪淮的《春日青》得奖,然后,接受你的表白。”她轻柔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小骄傲,藏不住的喜欢与关心。
“可能你会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我只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困难与幸福,我都会永远在。”
“所以,我准备好啦。”
宋穗岁把盒子里的奖杯又往前递了递,她的眼睛里只有陈纪淮,简单地一句“准备好”,却像交付了整个世界,仿佛只要陈纪淮开口,她就会不顾一切地抱住他。′2¨疤¢墈′书*王! +哽~薪!醉`全¢
“……”
无声。
空气凝滞。
还有焦灼的等待。
直到宋穗岁感到举着的手臂有一丝酸痛,陈纪淮才定定地看着她,他缓慢而郑重地开口,“宋穗岁,我喜欢你。”
他像含了一石砂砾,把声音磨得溃败如山,又不禁沾染了无尽温柔,“但我们就到这里了,好吗?”
宋穗岁瞳孔微缩,她还没来及沉浸在被表白的喜悦中,就因为下一句话刺出穿心的疼痛。
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她怎么都反应不过来。
“你说什么?”宋穗岁眼睛泛红。一直以来被她刻意忽略的事情被强制摊开在面前,所有的为什么终于连成清晰的脉络,那些她看不到的片段被补充完全。
“秦延益做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
听到那个人渣的名字从宋穗岁口中说出,陈纪淮捏紧拳头,眼底是燎原怒意,可一想到带给宋穗岁这样不堪经历的源头正是他自己,他又愧疚地偏开视线,垂下眼睑。`比*奇~中~文/王. ~已?发′布`蕞/辛,章\結.
“对不起。”他苦涩道。
“陈纪淮,你是认真的吗?”宋穗岁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砸到盒子上,溅出模糊的水花。
她知道他最近过得艰难,她也知道他的自责与拧巴,可这都不是轻易说放弃彼此的理由。
宋穗岁想告诉陈纪淮,她不怕的,她可以和他一起面对那些晦涩时光。
宋穗岁尝试准备说出挽留时,腕上的手表突然亮屏。
是宋誉端正在远程操作家长权限,他解除了陈纪淮和她的守护人绑定。
——【叮!陈纪淮已不再是宋穗岁的守护人。】
屏幕亮了又熄,随黑屏的瞬间,久久以来的牵绊和满地的长寿花一样烟消云散。
“这也是你和爸爸提前说好的吗?”
腕表的提示语提前把这段关系下了定义,宋穗岁没说出口的挽留被堵了回去。
这场见面究竟算什么呢?算宋誉端成全陈纪淮与她做最后的割席?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宋穗岁哽咽到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她满心欢喜地带来她的骄傲和好运,却换来最相信的两个人早已密谋好把她排除在外的规划。
她当然知道他们这样做是在为她好。
可是,这种所谓地“为她好”,她已经听了六年,这些过度保护早已压得她喘不过气。
水果糖计划的成功以及抄袭风波的解决,都让她觉得自己花心思通过努力获得了认可,获得了理解,可今天发生的种种令她绝望。
原来之前所有的抗争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决定权从来没有递到她的手里。她还是那个一有风吹草动,就被父母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小孩。
即便如此,她认为陈纪淮应该是懂她的。
他陪她走过风雨,应该明白她想要的从不是被罩进玻璃壳里的安稳,而是一份简简单单的平等与尊重。
终究,这只是她以为。
无力感蔓延到全身,她不再向陈纪淮追讨答案,轻飘飘丢下始终抱着的盒子,奖杯顺着台阶滚到地上。
宋穗岁用手背抹掉眼泪,她扬起下巴,像个大人一样体面地微笑,“好,那我们就到这里。”
—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