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消息便传开了。`1.5\1′x_s.w\.,c,o~m?
“寂灭魔尊斩杀乱魔门使者,对抗域外邪魔!”的消息,加上邪异的面具和令牌作为证据,如同希望的火种,在充满绝望的东海散修和部分小势力中飞速传播开来。
“魔尊大人出手了!他果然在对付邪魔!”
“我们有救了!魔尊大人定能扫平乱魔门!”
“魔尊大人!求您救救我们吧!”
.......
更多的祭坛在荒岛上设立,香火缭绕,祈祷声比之前更加虔诚、更加热切!
顾长歌,他们曾经恐惧憎恨的魔头,此刻在绝望的底层修士和凡人眼中,竟被蒙上了一层“对抗域外邪魔”的光环!
但在远离喧嚣、混乱与祈祷的迷雾海深处。
顾长歌站在一处高耸的黑色礁石上,负手而立,青衫猎猎。
他冰冷的目光穿透迷雾,仿佛看到了那些为他设立的祭坛,看到了那些跪拜祈祷的绝望身影,也看到了更远处,那血火交织、如同真正血肉磨坊般的东海群岛。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只有一片万载寒冰般的漠然。+零+点¢墈·书+ `追`嶵_芯~蟑/节/
“祈祷?”
他抬起脚,随意地将脚下礁石缝隙中,一株不知名散修遗落的、刻着“魔尊庇佑”字样的简陋木牌,踩得粉碎。
海风呜咽,卷起碎裂的木屑,如同祭奠这场由他亲手推动、却绝不会出手终结的倾世之劫。
天倾之下,众生皆刍狗。而他顾长歌,要做那唯一的执棋者。
......
碧波岛。
云渺真君端坐于碧波岛临时洞府之内,周身气息沉凝如渊,但眉宇间积郁的阴霾却浓得化不开。
星衍真君正在岛内另一处静室,借助天机星衍盘和数件宗门赐下的推演秘宝,全力捕捉顾长歌的踪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但这份压抑很快被外界传来的、更加刺耳的声音打破。
“听说了吗?西礁岛那群散修,立了个寂灭尊主的牌位日夜供奉!说魔尊大人斩了乱魔门的使者,是东海唯一的希望!”
“何止西礁岛!白沙集那边也是。兽潮冲垮了防御,全靠几个散修喊着魔尊庇佑才勉强撑住一波。+齐¢盛_晓¢说*惘¢ ~首-发?”
“蓬莱仙宗靠不住,碧涛阁也完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长们只想着抓龙夺宝,除了指望顾魔尊大发慈悲,我们还能指望谁?”
“是啊!魔尊大人!求您开恩,救救我们吧!”
......
这些议论、祈祷,甚至夹杂着绝望的哭喊,如同无孔不入的魔音,穿透洞府的禁制,清晰地传入云渺真君耳中。
他古井无波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痕,嘴角微微抽搐,眼中流露出一种混杂着荒谬、震怒和难以理解。
“救星?顾长歌?!”
云渺真君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像是在喉咙里碾磨着砂石,“一群愚昧至极的蝼蚁!他才是这一切灾祸的源头之一!是比海兽更凶残的魔头!”
他只觉得一股邪火首冲顶门,荒诞感几乎要淹没理智。
这些低阶修士和凡人,竟将屠戮化神、悬尸示众、嫁祸蓬莱的魔头奉为救世主?
这简首是对他、对蓬莱仙宗、对整个修真界最大的讽刺!
如此一来,谁还会真心实意地帮他留意顾长歌的踪迹?不暗中阻挠就算不错了。
岛内另一处。
凌霄子盘坐于一柄悬浮的古剑之上,周身剑气森然,但那份森然之下,却掩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
他也听到了那些祈祷,心中翻腾的不是荒谬,而是更深的寒意。
“救星?呵...”他冷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苦涩与后怕。
只有真正面对过顾长歌那神出鬼没、一击毙命的刺杀,才能体会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苏沧海在他眼皮底下化为飞灰的场景,如同梦魇挥之不去。
此刻在他心中,顾长歌比那深海巨妖、比域外天魔更可怕。
那些祈祷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向何等凶戾的存在祈求怜悯。
魔佛无念所在的角落,佛魔之气翻涌得更加剧烈。
赤红的魔瞳中闪烁着幽光,他舔了舔嘴唇,发出低沉的怪笑声。
“救星?好!好得很!这些愚昧的血食越是信仰他,待他被围杀陨落之时,产生的绝望怨念便越是精纯可口,大补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