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叫你明辨是非，朕只问你，你读完后的第一瞬间，是不是相信这是真的？”陛下厉声问道。?白!马¨书/院^ ′庚′鑫~醉.全^

小太监浑身发抖，他心想，这传单一早上莫名其妙来到京城，大概率是天神下发的。天神说的话怎么可能有假呢？

于是，小太监点了点头，回答：“是。”

“很好，非常好。”陛下指着他，严峻一声，“你这样想，京中所有百姓都是这样想。”

“那……陛下要不要即刻派人彻查此事？”小太监又问。

“不用查了。”陛下摇了摇手，说得坚定，“老百姓已经信了，人的第一印象是无法被抹消的。”

“陛下的意思是……不管这是不是诬告，都把它当作真的？”

“朕不灭皇后全族，平息不了京中的流言蜚语。”陛下拿走了小太监手中的白纸，将它撕得粉碎，“朕不在乎真相是什么，朕只想得到想要的结果。^白,马`书.院/ ￠耕~歆·醉*全?”

小太监神情有些着急，很明显不赞成陛下的做法，于是道：“可是陛下，万一皇后娘娘真的被冤枉了呢？”

陛下转过身，冷冷地勾了小太监一眼，森然道：“你最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点？”

察觉陛下神色不妙，小太监瞬间不敢说话了。他低下头，怯怯地往后退了几步，给皇帝行了个大礼，道：“奴才该死。”

陛下将手中碎纸扔进角落的垃圾桶，一挥袖子，对小太监说道：“去凤仪宫，传皇后进来。”

小太监领命，弯腰告退。

可是不一会儿功夫，他又回来了。

“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在外面跪着了。”

第85章 宰相大人

“看过了吧？是不是真的？”陛下问。

皇后跪在御书房里，脸色出奇的平静。她今天没有带珍珠步摇，也没有穿最喜欢的银白色华光裙，但是那抹鲜艳的红依旧挂在她的嘴唇上。-0′0¨小.税?惘~ .埂?欣,嶵¨快_

“朕问你话，是不是真的？”

她内心平和，一点儿都不慌张，知道早晚有这一天的到来。

“是不是真的，对陛下来说很重要吗？”皇后淡淡地问。

“不愧为皇家人，朕的心思属你最了解。”皇帝笑了笑，又无奈地摇摇头，“垄断援军，卖国通敌，这样的事情，你一个人绝对办不成。你大哥也知道的吧？”

皇后没说话，神色也不变，像是承认了这一切。

“上次你在这里，告诉朕陟罚臧否，不宜异同，应当一视同仁。那你说说，你们将军府卖国的罪应该怎么判？”

她还是沉默不语，就像没听见一样。

“算了，既然你不回答，那朕也不问了。律法处置，抄宅灭门。”

她没有求饶，只是叹了一声，脸上毫无表情。

“朕现在要杀你了，你一句想说的话都没有吗？”

皇后深吸一口气，虽然跪着，却依旧微抬下巴，轻声道：“官场嘛，看习惯了。”

这里每年都有人来，每年都有人走。他们从金榜题名，到登峰造极，再到辗转流亡，没有人逃得出这样的宿命。

繁华都是一瞬，光荣不会永恒，聚散得失尽是一眨眼的功夫。

皇后平缓道：“陛下要杀我，我不觉得难受。我想，大将军也不会觉得惋惜。”

“说得好，有风骨。”皇帝指指点点，表示夸赞，“朕等会儿再下旨意，朕今天要看看，有谁会来为你求情。”

“陛下无需多想，臣妾在宫中没有党羽。”

“当真没有？”

皇后说得很轻，仿佛不动嘴唇：“臣妾独来独往，一个朋友也没有，宫里宫外，都是如此。”

“其实太子已经在门外跪了好久了，朕没允许他进来。”陛下道。

她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巨大的、无言的伤痛，嗫嚅片刻之后，她声音戚戚：“我是他的母亲，他为我求情合情合理，不能叫做党羽。”

“朕自然明白。”

“太子喜好诗画，无心朝政。我所作所为，他全然不知。”皇后坚定道。

“他若是知道，朕此刻就已经废了他。如今朕不惩罚他，这下你安心了吗？”

皇后没有回答，但从她的神色明显可以看出，她释然了。

“陛下要罚就罚吧，不会有人为卖国贼求情。”皇后说得诚恳，她在宫中确实没有任何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