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仿佛没经过大脑思考一样。·珊-芭~墈\书*徃· ^嶵′薪,蟑′节.埂′欣.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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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运气这样好,进宫随便逛了逛就能遇上太子,不但遇上太子,还能到人家的东宫转一转。
东宫,顾名思义,在皇宫以东。这里正门高耸伟岸,镶嵌精美的龙纹;屋顶上是气派非凡的琉璃瓦,夏天的时候可以看见它们碧光闪闪。走过龙凤齐翔的白玉广场,前面便是东宫大殿。李长安跟在太子殿下身后,跨过台阶,踏进第一道宽门。
东宫的景致同样呈中轴对称,左右两个宫阙,中间是通向假山的石板大道。他们往右边的高楼走去,过了第二道宽门。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一个曲折的回廊后,前面是个红桐木制成的窄门,后面就是太子的画室。
门一开,左右两边精美的图画从前到后依次排开,仿佛将画室的空间向前无限延伸。/精/武,暁+说-蛧` ~无¨错^内?容?它们从天花板的银勾上悬垂而下,连纸张的大小和颜色都一模一样。
李长安微微惊叹:“没想到太子殿下收藏了这么多。”
“平日里闲着也是闲着,就喜欢藏些书画。”
李长安跟在太子身后,缓缓走在画室中间的过道上,左右欣赏这些挂画。它们其中以山水居多,人物肖像极少,很明显,太子殿下是个喜好自然风光胜过人文风景的人。
他很惊喜自己能在此处看见喜欢了很久的千里江山图,这是真迹。画室里明媚的光线落在碧蓝的丹青上,几乎要从纸上流淌下来。
想起挂在李家的那幅赝品,当年能模仿个七不离八,如今若是再起笔,大约连五成像都没有了。终于,李长安明白自己已经成为一个被生活榨干艺术天赋的人,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微-趣/暁*说?网_ .首,发¢
“李医生不是想看范柳儿的画像吗,便是这幅。”
太子的提醒让他从千里江山图上移开视线,转而一幅美人画卷映入眼帘。
这位柳儿姑娘生得清风明月,仿佛未沾世间风尘,身上一点儿胭脂粉的气息都没有。陈旧的画纸将她罗裙的颜色掩盖,不知是纯白还是淡黄,但一定很素。
李长安看着她那双灵动活泼的大眼睛,那里面藏着笑,还有一丝玩闹的味道。她的嘴角有些不自然,似乎是故意笑不露齿,仿佛下一秒就能笑出两颗大门牙来。
这嬉皮笑脸的姑娘大约不怎么懂礼仪,但就是别样讨人喜欢。看着她的样子,李长安莫名想到自己小时候那副冥顽不灵、无法无天的嘴脸,心中生出无限亲切的暖意来。
“这幅画是谁画的?”李长安问,眼睛始终离不开柳儿姑娘的笑容。
“我母亲,或者说,是皇后画的。”
李长安愣了一下,侧过脸看着太子殿下:“殿下的母亲竟是当朝皇后?”
一个不问政治只醉心书画的皇子被册封不免有些奇怪,但如果母亲贵为皇后那勉强还说得通。
“皇后画得真好,惟妙惟肖,出神入化。”李长安非常客套地夸奖道。
他陷入思考,这位柳儿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既能成为陛下的故人,还能得皇后为其画像,难不成她为中原王朝立下过汗马功劳?
“我母亲一直很喜欢范柳儿,她说她们是朋友。”太子如是道,“但她们一别很多年了,范柳儿去世已有二十余载。”
“这位柳儿姑娘是如何死的?”李长安问。
“听我母亲说是病死的。”
李长安看着画像上活泼灵动的女子,心中觉得惋惜。这么快乐的一个姑娘,为什么偏偏在年轻的时候病入膏肓呢?
“是什么病?”
太子摇头:“不知。”
李长安没有继续再追问什么,打听一个已经故去二十多年的人没什么意义,更何况还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柳儿姑娘。”李长安淡淡地说,“我在花园里看到她的书法,便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或许他的记忆出了偏差,一切都源于他的主观臆造。大约是这个名字含一“柳”字,恰好是他最喜欢的植物,故而有一种阴差阳错的亲切感。
“我从小在宫里长大,宫里的妃嫔有句常话:命中该相见的人,即使被迫分开也是暂时的。”太子道,“也许你曾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