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摇头:“不回去了。¨3*叶-屋? !埂*鑫`最?哙¨我现在,已经不叫李长歧了。”
“可是李宗主很希望你回家的。”一抹恳求与不安交织的神色再次浮上她的眉宇,“还有我,我也希望。”
“不回去了,真的不回去。”
“为什么?”她摇头,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震惊,“五年前,大家不愿听你解释;但现在大家已经冷静,一定会认真听你说的。”
李长安笑了笑:“温暖,不是旁人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自己的原因?什么原因?”
李长安垂下眼眸,他既已放下,便不想再拿起。
或许是戾气困住了他的身体,而他困住了自己的精神。肉体也好,精神也罢,他都是垂死之人。
“温暖,有些事情无法诉诸语言。语言不过工具,既是工具,便有它承载不了的想法。”
宋温暖沉默良久,又问了一遍:“真的再也不愿回去了吗?”
“不愿。′w^a~n!g`l′i\s.o′n¢g\.+c·o^m·”
她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失落。
“那,五年前你离开家的时候,你说还有一句话要告诉我,要我等你回来。”宋温暖小心翼翼地抬头,“是什么话?”
李长安深吸一口气。那时候他含冤被赶出家门,对整个李家仇恨入骨。他下定决心要找到李长庚,要杀王贤,然后回来狠狠打李家人的脸。
他觉得自己看清了李家的真面目,不过都是一群人云亦云,没有头脑的废物,一个个喜欢看他倒霉,喜欢落井下石。
他想回来跟李家决裂,还想把自己喜欢的人带走,然后去开创属于自己的门派。
所以李长歧以为自己能回来,甚至还想带宋温暖离开。
李长安自嘲地笑了。现在想想,年少的时候竟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实在太
愚蠢了。+b\q′z~w?w·._n\e·t?
“我忘了。”他说。
宋温暖内心震动,她只觉得没法相信,巨大的苦涩压在心头,叫她难以呼吸。
她期待了五年,期待他能回家,期待他告诉她想说的话。无数次,她幻想李长歧回来的样子,幻想他宠溺的神情,幻想他如曾经一样幼稚地掏出布娃娃和糖葫芦。
而此刻他毫不在意,他从未挂心里,他竟然已经不记得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唯有冷漠二字。
“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她问。
李长安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五年前,他刚被李家赶出族的时候,他一定有很多很多话想跟宋温暖说,想诉苦,想大哭一场。而今他历经千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想说的话也早已化为乌有。
欲说还休,只能道却天凉好个秋。
“五年了,没什么想说的了。”
宋温暖眼神闪躲,慌乱与恐惧爬满心间。他怎么会与她无话可说?五年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五年间的种种,他竟然都不愿与她提起?
李长歧根本不是这样的,李长歧喜欢分享见闻,明明跟她有说不完的话。
“长歧,你还爱我吗?”
李长安愣住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自己也并不清楚。如今他分不清何为爱,何为不爱。
他始终很怀念过去的岁月,怀念他在李家的青春时光,宋温暖也同样出现在那段记忆里。他爱那段回忆,爱着回忆里的她。
而现在的她,又何谈爱或不爱呢?
他同样想哄她开心,讨她快乐,但他似乎做不到了。不是没有那个能力,而是没有那样的心境。
如果爱是一种感受,那他还爱她;如果爱是一种表现,那么他只能说不爱了。
李长安迟迟没有说话,宋温暖朝后退了两步,佯装起一个酸涩的微笑。
“没有关系。”她这样自我安慰,“你可以不回答,我心里都明白。”
宋温暖欠了欠身子,向他礼貌地行了个礼,然后匆匆跑开了。
李长安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皆是无助和茫然。他鼻子突然很酸,不一会儿又流下两行泪水。
......
......
月黑风高。
暗淡的月光从树叶间落下来,稀碎凌乱。
长相娇艳的红衣女子一路走得匆忙,脚下枯枝残叶接连不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