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最后一个字,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感,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吐出。·优,品,小`说?徃· +哽·新_醉/全¨
“了。”
“找、到、你、了。”
录音结束。
“滋啦——” 一声刺耳的噪音作为尾声,然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录音笔屏幕上的幽绿光芒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黑暗重新吞噬了那一点光源,也吞噬了整个房间。
我像一尊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的泥塑,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录音笔从我完全失去力气的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脚边,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沉重地压在我的胸口,让我无法呼吸。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大脑,
又在瞬间被冻结,带来一阵阵剧烈的眩晕和耳鸣。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反复回荡着那西个字——“找到你了”。
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却又不是。
那声音里浸透的冰冷、粘腻、非人的恶意和那种尘埃落定的满足感……像无数只冰冷的蛆虫,瞬间爬满了我的西肢百骸,钻进我的骨髓深处。
它找到我了。
那个东西……那个穿着我的皮囊、模仿着我的声音、在深夜里将那双诅咒之鞋放进我床底的东西……它早就找到我了!
我不是受害者。-我`地,书¨城_ ′耕+欣.蕞`哙+
我是……
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巨手,猛地攥住了我的心脏,用力一捏!眼前骤然一黑,所有的意识如同被切断的琴弦,
瞬间崩断。我连一声呜咽都没能发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彻底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冰冷的触感。
不是地板那种坚硬的冰冷,而是一种粘稠的、带着湿气的阴冷,像无数条冰冷的蛇,缠绕着我的脸颊和脖颈,
慢慢收紧。意识像沉在深海的破船,被这股刺骨的寒意强行拖拽着,一点一点,浮向那令人窒息的表面。
眼皮沉重得像压了千斤巨石。每一次试图掀开的努力,都换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太阳穴针刺般的疼痛。
大脑里一片混沌的空白,嗡嗡作响,如同无数只苍蝇在颅内振翅。只有那西个字,像用烧红的铁钎烙上去的,
带着滋滋的焦糊声,反复灼烧着我的神经末梢:
“找到你了。”
我的声音。又不是我的声音。/二/捌,墈′书-王· _首`发`
“呃……”一声破碎的呻吟从我干裂的嘴唇里逸出。感官开始缓慢地、极其不情愿地恢复工作。那股冰冷粘腻的感觉,
正源源不断地从我的左脸颊传来。我好像……侧躺在地上?脸颊紧贴着某种光滑、冰冷的平面。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一片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挂满水珠的毛玻璃。
黑暗依旧浓稠,但似乎有了些微的不同——不再是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而是透着一种……暗沉的、
死气沉沉的灰。眼睛适应了片刻,模糊的景物开始艰难地勾勒出轮廓。
我正侧躺在地板上,脸紧紧贴着的,是……衣柜侧面的穿衣镜!
那股冰冷粘腻的触感,正是来自于镜面!
“嘶……”我倒抽一口凉气,挣扎着想撑起身体远离那令人作呕的触感。手臂却软得像面条,只勉强撑起一点,
便又重重地摔了回去。这一动,带起一阵剧烈的头痛和眩晕,胃里也翻江倒海起来。
我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就在这时,我的目光,在身体扭动时,无意间扫过了镜面。
镜子里映出的,是房间黑暗模糊的景象:凌乱的床铺边缘,散落在地上的杂物轮廓,还有……趴在地上的我自己模糊的、蜷缩的倒影。
一切都……很正常?
不!不对!
一股尖锐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我的心脏!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限!
镜子里……镜子里那个趴在地上的“我”……她穿的衣服!
我清楚地记得,我晕倒前,身上穿的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棉质长袖T恤和一条宽松的睡裤。这是我最常穿的睡衣。
但镜子里映出的那个趴在地上的模糊人影,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极其刺眼的、浓郁到化不开的……红色!
不是火焰的红,不是喜庆的红,而是……凝固的、陈年的、带着死亡气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