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断断续续,延伸出大约十几步远,在一片被压倒的灌木丛旁消失了。_零.点!墈,书` ?勉-沸+粤_黩*
地上散落着一些被撕碎的、沾满血污的绸缎布片——是胡承宗那身昂贵的寿衣。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没有尸体,没有残骸,连一根骨头都没剩下。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一种更深沉、更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没……没了?”小六子跟在我身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被……被阴兵……带走了?”
我蹲下身,用火折子仔细照着那片被压倒的灌木和沾血的泥土。泥土上有一些极其怪异的拖拽痕迹,
不像是人留下的,倒像是某种沉重而粘腻的东西被强行拖走……而且,方向并非阴兵离去的方位,
而是指向黑风坳更深处、通往我们预定歇脚的废弃义庄的小路!
一股比阴兵带来的寒意更冷、更沉重的疑云猛地攫住了我。不对劲!胡承宗那怪物,如果被阴兵带走或者当场冲散,
不该留下这么明显的、指向义庄的痕迹!还有那寿衣碎片……更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撑破的?
“走!”我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种决绝的寒意,“去义庄!”
“义庄?师父!那里……”小六子惊恐地叫起来。+零+点¢墈·书+ `追`嶵_芯~蟑/节/
“闭嘴!”我打断他,火折子的光映着我铁青的脸,“这趟浑水,不蹚也得蹚到底了!我倒要看看,
胡万财那老王八蛋,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那指向义庄的痕迹,像一根冰冷的针,扎穿了我之前的猜测。
胡承宗的“假死”背后,恐怕藏着更恶毒、更恐怖的东西!我必须弄清楚!不是为了那狗屁的尾款,
是为了我和小六子的命!不弄清楚那东西是什么,我们就算逃出黑风坳,也未必能活过今晚!
废弃的义庄孤零零地杵在半山腰的荒草里,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残骸。腐朽的木门歪斜地敞开着,
黑洞洞的门洞如同巨兽张开的口。一股混合着陈年灰尘、木头霉烂和淡淡尸臭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小六子缩着脖子,紧紧跟在我身后,手里的火折子抖得厉害,
火苗跳跃不定,将我们两人扭曲变形的影子投在布满蛛网和裂缝的土墙上,如同群魔乱舞。
“师……师父,真要进去啊?”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没理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这座阴森的建筑。\我¢的,书^城′ \已\发?布.最!薪`漳\結¨义庄不大,只有一间正厅。厅堂中央,
赫然停放着六口薄皮白茬棺材!正是我们运送的那六具“护院”尸体!棺材盖板都盖得好好的,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似乎并无异常。
但是……不对!
太安静了!死一样的寂静!连只耗子爬过的声音都没有!而且,空气里那股淡淡的尸臭……
似乎比白天停进来时,浓重了那么一丝?还有,胡承宗那口本该停在正中的、刷了黑漆的棺材呢?不见了!
只剩下地上一个浅浅的、长方形的印痕!
“胡少爷的棺材……没了?”小六子也发现了,声音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我心脏猛地一沉。果然!那怪物……或者说那东西……自己回来了!还带走了胡承宗的棺材?它想干什么?
我强压下心头的寒意,目光死死盯住那六口停放的棺材。胡万财的局,真正的杀招,恐怕就藏在这里面!
“小六子,”我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开棺!从左到右,一个一个开!看清楚里面躺着的,到底是谁!”
“开……开棺?”小六子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师父,这……这……”
“动手!”我厉喝一声,声音在空旷死寂的义庄里激起令人心悸的回响。我右手紧握着那根浸透尸油的赶尸鞭,
左手己经悄悄扣住了两枚冰冷的桃木钉,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锁定那六口棺材。
小六子被我吼得一哆嗦,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挪到最左边那口棺材旁。他咽了口唾沫,
双手颤抖着抓住沉重的棺盖边缘,使出吃奶的力气,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摩擦声,厚重的棺盖被他一点点推开。
昏黄摇曳的火光探入棺材内部。
里面躺着的,正是那个穿着粗布衣服、身材魁梧的护院。尸身僵硬,脸上覆盖着一层死人才有的灰败,
嘴巴微张。一切看起来……似乎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