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中!
门上那小小的玻璃窗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男人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向后跌坐在地。
凸起的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门上蛛网裂纹的中心,粘上了一大片浓稠的、暗红色的污渍。
正顺着裂痕缓缓向下流淌。
如同凝固的血泪。
“啊——!!!”
女人的尖叫声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鬼!有鬼啊!”
“快跑!离开这里!”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车厢!
乘客们像被炸了窝的马蜂,从座位上弹跳起来。
哭喊着、推搡着、咒骂着,不顾一切地冲向车厢两头的门!
人潮汹涌,我被裹挟在中间,身不由己地向前涌去。
混乱中,我拼命回头。
看向那个诡异的邻座。
昏暗中,那位老太太依旧坐在原地。
像惊涛骇浪中一块沉默的礁石。
她低着头,双手不再编织。
只是紧紧攥着那根断掉的猩红毛线。
断口处渗出的暗红液体,正缓慢地沿着她的手指往下淌。
而座位下,那堆小小的白骨,似乎……动了一下?
一只纤细的指骨关节,极其轻微地向上抬了抬。
如同被无形的线重新提起的木偶。
这景象比任何尖叫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我猛地扭回头,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巨大的恐惧压倒了理智,只剩下一个念头:逃!离开这节车厢!
人群疯狂地挤压着通向相邻车厢的厚重铁门。
“开门!快开门啊!”
“让我出去!救命!”
“后面有东西!有东西过来了!”
哭嚎和拍门声震耳欲聋。
但那扇铁门纹丝不动。
门上的小窗玻璃己经完全碎裂,只留下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大嘴。
“让开!我来!”
一个壮硕的光头男人挤到最前面,他满脸横肉,眼中布满血丝。
他抡起旁边一个沉重的金属行李箱,狠狠砸向门锁的位置!
“哐!哐!哐!”
巨大的撞击声在狭窄空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门锁周围坚硬的金属板被砸得深深凹陷下去。
但门,依旧紧闭。
仿佛被焊死了一般。
光头男绝望地咆哮着,更加疯狂地抡砸。
每一次撞击都让门上那片暗红的污渍扩大一分。
如同伤口在溃烂。
“不行……打不开……”他喘着粗气,声音带着哭腔。
“那边!试试另一边!”有人指向车厢另一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