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渺茫的希望升起。¢p,o?m_o\z/h-a′i·.?c~o^m.我咬紧牙关,背着林晚秋,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朝着那个方向挪去。
靠近了。果然!在一片疯长的荆棘和乱石堆后面,隐藏着半截倒塌的土墙。墙后面,是一个几乎被泥土和荒草掩埋了大半的破败石屋!屋顶早就塌了,只剩下几根腐朽的梁木斜指着阴沉的天空,西面墙壁也残破不堪,但勉强还能遮挡一部分风雨。
一个废弃的守林人小屋?或者猎户的临时落脚点?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拨开纠缠的荆棘,背着林晚秋,几乎是滚进了那半塌的石屋。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地上积着厚厚的腐叶和泥水。我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一处相对干燥、铺着些烂稻草的角落。
她的情况糟透了。脸色白得像纸,嘴唇乌青,双目紧闭。脖颈后面被我拔出钢针的地方,虽然不再大量流血,但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微微肿胀。那根针绝对有毒!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身体冰冷,只有心口还有一丝微弱的起伏。
不能让她死!她死了,张守德的罪证就少了一半!我撕开自己相对干燥的里衣下摆,笨拙地按压在她颈后的伤口上,试图止血。?k!e~k`a+n/s\h?u~.·c¢o`m?冰冷的雨水顺着屋顶的破洞浇在我头上,冻得我首哆嗦。
必须生火!取暖,烧水,清理伤口!否则我们都得冻死或者毒发死在这里!
我挣扎着站起来,在残破的石屋里搜寻。墙角堆着一些腐朽的木板,可能是以前的门窗。屋角还有一小堆相对干燥的枯枝烂叶,也许是风吹进来的。火折子!我摸向腰间防水的皮囊——幸好!油布包着的火折子虽然湿了,但里面的火绒应该还能用!
我哆嗦着,用身体挡住风雨,飞快地刮着火石。火星溅在干燥的火绒上,冒起一缕细小的青烟。我小心地吹着,心提到了嗓子眼。终于,一点微弱的火苗艰难地窜了起来!我赶紧将火绒移到那堆枯枝烂叶下。
火,终于燃起来了!小小的火堆在残破的石屋里跳跃着,散发出微弱却无比珍贵的热量。火光驱散了一小片黑暗,也映亮了角落里林晚秋毫无生气的脸。
我扯下她身上湿透的、沉重的大红嫁衣外层。那刺目的红色在火光下像凝固的血。!看!书_屋-小*税*惘+ `勉.费\岳-黩/里面是同样湿透的素色里衣。我顾不得避嫌,用撕下的布条蘸着收集来的、相对干净的雨水,小心擦拭她颈后青紫肿胀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肤摸上去硬硬的,像皮革。毒在扩散!
怎么办?这荒山野岭,去哪里找解毒的药?
我焦急的目光在火光中扫视着破屋。突然,墙角一堆不起眼的、被雨水泡烂的杂物里,一个暗黄色的、巴掌大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东西半埋在腐叶里,像是一本……书?
我走过去,扒开腐叶,将它捡了起来。果然是一本线装书!纸张早己发黄发脆,边角破损严重,被雨水浸透,墨迹都晕染开了。封皮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勉强能辨认出一个“草”字,还有一个残缺的“方”字。
草药方?我心头猛地一跳!难道是以前住在这里的守林人或猎户留下的?
我如获至宝,也顾不得书页湿烂,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的字迹大多晕染得难以辨认,纸张粘连在一起。我借着火光,一页页极其小心地分开粘连的书页,寻找着可能有关解毒的记载。
突然,我的手指停住了。
在一页相对完整的纸上,画着几株形态奇特的草药草图。旁边有一行小字注解,虽然墨迹晕开,但关键的几个字还能勉强认出:
“……颈后乌针……取鬼针草……捣烂外敷……伴生断魂藤下……其叶如爪,三指……茎有倒刺……”
鬼针草!伴生在断魂藤下!叶如爪,三指!茎有倒刺!
我猛地抬头,目光如同鹰隼般扫向石屋外那片在风雨中摇曳的、长满各种低矮灌木和藤蔓的荒坡!
断魂藤!这名字……鹰愁涧,断魂崖!难道……
一股强烈的首觉击中了我!我豁然起身,不顾风雨,几步冲到石屋门口,瞪大眼睛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搜寻!
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疯狂地扫过石屋外那片被暴雨蹂躏的荒坡。每一丛灌木,每一根藤蔓,都在风雨中狂乱地摇摆。雨水模糊了视线,冰冷的绝望感再次攥紧心脏。
断魂藤……鬼针草……
那本烂书上的草图在脑海里翻腾:叶如爪,三指宽,茎生倒刺……伴生于断魂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