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引擎的轰鸣声、车外山崩地裂的塌方巨响、金属扭曲的呻吟……

所有的声音都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玻璃隔绝，变得遥远而模糊。整个世界仿佛被压缩、扭曲，只剩下眼前这张脸，这颗头颅，以及眼皮上那冰冷尖锐、如同毒蛇信子般的触感。

“听话……”王姐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令人头皮炸裂的轻柔，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冰针，缓缓刺入我的耳膜，“……才是一家人。”

一家人？

和这颗头颅？和她？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绝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的意识彻底撕裂。胃里再次翻江倒海，但这一次，连呕吐的力气都被那冰冷的指尖冻结了。

就在这时，王姐那只抚着我眼皮的手，缓缓移开了。冰冷尖锐的触感消失，带来一丝短暂的、如同幻象般的解脱。但紧随而来的，是更深的寒意。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我鼓起的右边裤袋上——那张全家福照片所在的位置。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审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她那只枯瘦苍白的手，再次抬起。这一次，目标明确地……伸向我的裤子口袋！

不！那是……那是最后的东西！是我仅存的、关于“生”的……哪怕是最卑劣、最不堪的念想！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绝望的反抗意志，如同微弱的火星，在恐惧的冰原上猛地迸发！我不知从哪里榨取出一丝力量，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身体猛地向旁边一扭！

“嗤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尖锐地响起！

我的身体因为用力过猛，带着巨大的惯性，狠狠撞在旁边的座椅金属支架上！剧痛瞬间席卷了半边身体！

而王姐那只伸向我口袋的手，只来得及抓住我裤袋边缘的一小块布料，将它……生生撕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