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酸臭的胃液混合着苦涩的胆汁，不受控制地狂喷而出！溅落在冰冷肮脏的地板上，溅在我自己的鞋子上，甚至溅到了那颗……头颅灰败的脸上几滴！

呕吐带来的剧烈生理反应暂时冲垮了冻结的恐惧，我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臂！

那颗带着温热粘稠血液的头颅，连同包裹它的旧衣服，沉重地砸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那圆睁的、凝固着极致恐惧的眼睛，恰好……朝上，首勾勾地……“看”着我！

“啊——！！”我终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完全失控的尖叫！那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自己的耳膜！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猛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车厢内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骨头像是要裂开，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有灭顶的、吞噬一切的恐惧！

“我的宝宝！”王姐的声音骤然拔高，不再是轻飘飘的耳语，而是充满了尖锐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刺耳音调！那声音里充满了被亵渎的愤怒和一种扭曲到极致的……心痛？

她猛地蹲下身，动作快得不像人类！那只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像铁钳般死死抓住了那颗头颅油腻的头发，粗暴地将它重新拎了起来！粘稠的血液顺着断颈滴滴答答地淌下，在地板上溅开一朵朵暗红的小花。

她根本不在乎头颅上沾染的呕吐物。她只是用一种近乎癫狂的温柔，用另一只同样苍白的手，徒劳地去擦拭头颅脸上溅到的污秽，动作却粗鲁得如同擦拭一件脏了的器物。

她将那头颅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脸颊甚至贴上了那颗冰冷头颅的额头。

“不哭……宝宝不哭……妈妈在……”她对着那颗凝固着极致恐惧表情的头颅，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柔到极致的语调低语着，“脏东西弄疼你了……妈妈这就帮你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