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最终又落回我的脸上。她的嘴角，那抹诡异的、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更加清晰了。“快到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缓慢地切割着我的神经。

“你看……”她微微侧头，示意我看向车窗外。

雨势似乎真的小了一些。浓墨般的黑暗被车灯昏黄的光束撕开一道口子，光束的边缘，影影绰绰地勾勒出山林模糊的轮廓。而在那光束勉强触及的前方，公路的尽头……

不，或许不是尽头，只是在浓重黑暗和雨幕中，隐约显露出一片低矮、密集的轮廓。

像……一片沉默的、依山而建的坟茔。

我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巨大的恐惧和冰冷刺骨的罪恶感。王姐那空洞眼神里的探究，李晓茫然中带着惊惶的目光，

都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我的皮肤上。还有地板上，老赵尸体背部那个巨大的、边缘狰狞的撕裂口，以及身下那片不断扩大的、暗红色的湿痕，都在无声地提醒我——这绝不是幻觉！

“家……快到了……”王姐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飘忽得像风中残烛。她低下头，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姿态，轻轻拍抚着怀中那个纹丝不动、边缘渗着暗红血渍的襁褓。

我猛地低下头，视线死死盯在自己手中那张全家福照片上。照片里，阳光灿烂，向日葵金黄，妻子温柔地笑着，女儿穿着红裙子，像一朵盛开的太阳花，

依偎在“我”的怀里，笑容天真无邪。那个穿着浅蓝色POLO衫的“我”，笑容爽朗，眼神明亮，充满了对生活的希冀。

多么幸福！多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