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寂时曲指,指关节细细地揉动着眉心,想要舒缓一下头痛,他垂着眼眸,拾起圆珠笔,继续在本上写字。¢精\武¢晓,税+王\ ·耕\辛^嶵?哙-
近八点钟,程迩敲门,将房门推开,修长的手臂轻轻抵着门框,目光含笑,嗓音慵懒:“来吃饭了,我煮了点儿白粥。”
余寂时听到程迩的声音,撂下笔,迷迷糊糊地应声道:“好。”
“……”
程迩盯着他,似乎感受到他状态有些不对,微微蹙了蹙眉,宽厚修长的手掌缓缓覆上他的肩膀,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滚烫的颈,忍不住心中一震。
余寂时被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浑身都轻微一颤,他小步向旁边缩了缩,却被程迩攥紧手腕。
程迩抬起手,微凉的掌心覆在他额头上。他的额头烫得要命,如同炽烈的火焰般灼烧着他的掌心,令他都有些懵了。
“余寂时,你烧这么厉害,怎么不告诉我?”程迩的眼神一瞬间有些冷,语气也有些严厉。+二,8\看,书/徃^ \免.肺·岳+黩,
余寂时鹌鹑似地低下头,抿了下唇角,小心翼翼地说道:“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见余寂时如此固执,他叹了口气,语气放得柔和了几分,却还是威胁:“怎么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呢?你再这样,我就给你批上一个月的假,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余寂时似乎是真怕他让他被迫休假,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程迩回到房间,在床边的小柜子里翻找了片刻,便找到了退烧药,他亲自给余寂时煮了壶热水,兑了些凉水后,低头轻抿一口,觉得温度适宜后,就递给他。
余寂时垂眸看着被程迩轻抿过的杯口,微微低下头,随即含住胶囊,把杯口换了个角度,仰头喝了口水。
程迩垂眸看着余寂时,青年仰着头,喉结微微滚动着,轻垂着眼睫,眼眸微阖,看上去乖巧得不行。-芯·完,夲!鉮*占. ,首!发.偏偏万事都有自己的想法,那样叛逆。
余寂时喝完药,程迩就到客厅把粥端过来,监督着他喝下半碗。
夜静悄悄的,大半夜上级打电话大致讲述了案情,又和洪波市的民警聊了半个小时,结束通话已经凌晨两点。
“妈妈……”
门忽然被推开,余寂时身形微晃,软着步子走进来,嗓音黏黏糊糊的,很轻,有些沙哑。
程迩瞬间一愣,迅速走到余寂时身边,将他扶着带到床上。
借着床头暖黄色的、晦暗的光芒,程迩看向他的脸庞,他的眼眸安安静静地阖着,唯有唇微张,低声呢喃着,唤着父母。
程迩抬起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还未消褪,他抚着他肩膀,嗓音很轻:“余寂时,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要……”
他躺在床上,身体蜷缩,窗外温柔洁白的月光洒落,浓密纤长的睫毛都在轻微的颤抖,实在是烧得糊涂了,他轻“唔”了声,语义含糊,不知在胡言乱语什么。
程迩眉头微蹙,眼中是浓浓的担忧,帮他掖了掖被角,盯着他,忽然,青年伸出手,紧紧攥着了他的手。
余寂时气息微弱,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响起,分外清晰:“我不要去医院,你陪着我好吗?”
他修长纤细的手指悄悄穿插进他指缝,五指微曲,不断收紧,将他的掌心攥在手中。
似是有羽毛轻飘飘落在心上,若有若无的撩拨,哪怕微乎其微,都难以疏解。
程迩眸光微动,轻轻抬了抬手腕,发现自己根本抽不开手,而恰恰余寂时晕乎乎睡着,他不敢用力去扯,只能无奈地轻笑一声。
“你乖一点,我去打点儿水。”
不知道余寂时有没有听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但他还是松了手。
程迩坐在床边,垂眸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时不时用毛巾为他擦拭额头和颈部。
第86章
就这样过了一夜,余寂时醒时,霞光初照,天边渐染橘红,绚烂的晨光透过薄雾落在床沿窗外的幢幢高楼轮廓柔和而清晰。
他微微动了身子,床铺稍稍晃动,头又是剧烈的疼痛,忍不住低低闷哼一声。
这时候目光缓缓移动,就发现看见程迩正坐在床边,趴在自己的腿上安静地阖着眼,黑发微微有些凌乱,身上还穿着昨日的白衬衫,一盆水和湿透的毛巾挂在椅子上,余寂时才反应过来。
零碎一点记忆渐渐涌入大脑,余寂时呼吸微凝。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