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靠在树干上,拿出的肉干,嚼得很慢。
油脂的香气混着雾气钻进鼻腔,他趁机解决了个人生理问题,回来时对着掌心吐了口唾沫,开始活动手腕脚腕 ,关节转动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像猎手在检查弓弦。
“差不多了。”
他抬头瞥向东边,雾霭深处已透出极淡的金芒。
按经验,再过两个小时,太阳把雾气烤散时,这片林子会亮得藏不住一只鸟。
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砰!”
子弹精准地砸在何红伟前方三米处的泥地里,溅起的湿泥混着碎草,劈头盖脸糊了他一裤腿。
何红伟像被火钳烫了似的,连滚带爬地往西挪,断腿在地上拖出道歪斜的血痕。
“哗啦 ——”
预先缠好的藤蔓猛地绷紧,像条铁腕攥住他的脚踝。
他整个人往前扑去,慌乱之际断腿狠狠撞在块尖石上,剧痛顺着骨头缝钻进去,眼前瞬间炸开一片金星,差点当场晕过去。
“草泥马的!来吧!老子不怕你!”
他趴在地上嘶吼,牙齿咬得咯咯响,手忙脚乱地想撑起身子,却摸到满掌黏腻的血。
刚抬头,“砰!砰!” 两声枪响又在右侧炸开,子弹打在离他脚尖半步远的地方,泥水溅了他一脸。
何红伟慌了神,调转枪口胡乱瞄准,冷汗混着雾水从额角淌进眼里。
这么浓的雾,对方怎么可能看得清?
就在这时,“汪汪汪 ——” 几声狗吠突然从身后传来,像冰锥扎进混乱的耳膜。
何红伟猛地转身,枪口往后甩去,断腿被这动作牵扯得像要从胯骨里拽出来,疼得他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砰!”
陈军的子弹擦着他左脚踝飞过,打在树干上,碎木渣溅了他一鞋。
何红伟浑身一激灵,还没来得及回神,斜后方突然有团白影从他靠着的老树后蹿过,带起一阵风,吹散了眼前的薄雾。
“砰!”
他想也没想,猛地后躺,枪口朝上扣动扳机。
子弹打在树杈上,震得几片枯叶簌簌落下,正好砸在他脸上。
“草泥马的!”
剧痛和愤怒拧在一起,让他的嘶吼里掺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