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道,果然又重了几分!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苏研,那目光里的审视和猜忌,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将她吞噬!承乾宫出事,她第一时间就要冲回去……这反应,落在多疑的帝王眼中,岂不就是做贼心虚?!
苏研只觉得手臂剧痛,心更是沉入了冰冷的深渊。德嫔这一手,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她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眼眶的酸涩,声音因为巨大的压力和手臂的疼痛而嘶哑颤抖,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清晰:“皇上!臣妾不知承乾宫究竟如何!臣妾只想回去看看胤禛!他是臣妾的命!臣妾求您!让臣妾回去看看他!太子殿下这里……臣妾方才诊过,确系急惊风!紫雪丹、安宫牛黄丸就在路上!施针之法臣妾已告知太医!只要……”
“够了!”康熙猛地甩开她的手臂,力道之大,让苏研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手臂上瞬间浮现出几道清晰可怖的青紫指痕。·x`i¨a?o*s¨h,u.o¢y+e¢.~c-o-m.
他看也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秽,赤红的眼睛转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太医,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你们!按宁妃方才说的法子!给太子施针用药!太子若有差池,你们九族陪葬!”说罢,他猛地拂袖,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苏研,最终落在德嫔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和孤注一掷:“德嫔!你随朕去承乾宫!朕倒要看看,承乾宫又唱的是哪一出!”
“臣妾遵旨!”德嫔立刻应声,迅速起身,温顺地站到康熙身侧,低眉顺眼,只是那垂下的眼睫下,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冷光。她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被康熙甩开、脸色苍白如纸的苏研,那眼神深处,是毫不掩饰的冰冷得意。
康熙再不耽搁,大步流星,带着一身狂暴的风雪和滔天怒火,朝殿外冲去。德嫔紧随其后,步履匆匆,那藕荷色的背影在通明的灯火下,竟透出一股志在必得的从容。
苏研被孤零零地留在原地,手臂上的剧痛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看着康熙和德嫔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看着地上依旧抽搐不止、命悬一线的太子,看着周围太医们恐惧绝望的眼神……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胤禛!她的胤禛到底怎么样了?!
“娘娘!娘娘!您的手!”阿瑾扑上来,看着她手臂上触目惊心的青紫,声音带着哭腔。
苏研猛地回神!不!她不能倒下!胤禛还在承乾宫!她必须回去!她一把推开阿瑾,眼神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我没事!快!回承乾宫!立刻!”
主仆二人再不顾毓庆宫的混乱,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入殿外肆虐的风雪之中。冰冷的雪片如同刀片割在脸上,却丝毫无法冷却她心中那焚心蚀骨的焦灼。
承乾宫的宫门近在眼前,里面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不祥的死寂。
苏研几乎是撞开殿门冲了进去。暖阁里,炭火依旧烧得旺,药味却比离开时浓重了许多,混合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
康熙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门口,站在暖炕边,如同一座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冰山。德嫔站在他身侧稍后,正拿着帕子,轻轻按着眼角,似乎在拭泪,可那姿态,怎么看都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关切”。
暖炕上,胤禛小小的身子蜷缩着,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小小的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他刚刚呕吐过,嘴角还残留着一点秽物的痕迹,旁边伺候的嬷嬷正手忙脚乱地用湿帕子擦拭。地上,一只被打翻的铜盆里,盛着少量呕吐物,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胤禛!”苏研心胆俱裂,扑到炕边,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探孩子的额头和脉搏。入手冰凉,脉象虚浮细弱,带着明显的惊悸紊乱!她颤抖着手指,轻轻掰开胤禛的小嘴,借着烛光,急切地查看他的舌苔、咽喉深处——万幸!没有看到太子舌根那种可怕的暗紫淤色!她心头猛地一松,巨大的庆幸让她几乎站立不稳。不是中毒!至少不是立刻致命的剧毒!但孩子明显受了极大的惊吓和刺激!
“如何?!”康熙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浓重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朕的皇四子,怎么也突然‘病’了?嗯?还病得如此之巧?就在太子出事的当口?”
苏研强行稳住心神,收回手,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极力压抑的颤抖:“回皇上,胤禛脉象虚浮细弱,舌淡苔白,是惊悸过度、脾胃失和之象,引发了呕吐。并非…并非急症恶疾。”她刻意强调了“惊悸过度”四个字,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地上那盆秽物。
“惊悸过度?”康熙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刺骨的冰寒,“好一个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