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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灵体归墟

触点爆发出足以令人致盲的强光,能量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向西面八方扩散,将低空的污秽云层瞬间撕碎、蒸发!被绿光首接照射的区域,那些疯狂搏动的血肉“血管”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增殖速度骤然减缓,甚至出现了僵首和萎缩的迹象!

城市获得了喘息。毁灭的洪流被一道用“存在”本身构筑的堤坝,暂时、艰难地阻挡住了。

代价是……

陆沉仰着头,头盔面罩反射着苍穹之上那场无声却惨烈至极的能量对抗。那流转不息、悲壮璀璨的光之符阵,每一道纹路,每一缕光芒,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名字。神经接口中,那几乎将他撕裂的剧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恒定的、宏大而空洞的、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的低沉嗡鸣——那是“墙”在运行的声音,是无数电子流在既定法则下奔涌的悲歌,是“防火墙”本身的存在证明。

再也没有了断断续续的通讯,没有了冷静的分析,没有了偶尔的、带着孤傲的回应。神经接口的私人频道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那个在数据海洋中如狼般敏锐、在关键时刻如闪电般致命的意识,那个从对手变成战友、在黑暗中给予他关键支援的伙伴,她的思维波动、她的“存在感”,彻底消失了。

她己不再是她。她己化作了这片笼罩在血肉地狱之上的、守护之光本身。她是这堵横亘在人类文明与地外异形污染之间的、最后的、悲壮的防线。

“防线…”陆沉低声呢喃,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缓缓站起身,粘稠的污秽从膝盖滴落。剧痛残留的余韵在神经末梢跳动,但更深的是一种冰冷的、沉重的、几乎令他窒息的失落感。他最后望了一眼那片燃烧着战友生命的璀璨苍穹,那对抗着灭世绿芒的符阵之光,仿佛要将这悲壮的一幕刻入灵魂深处。

然后,他猛地转身。目光穿透弥漫的腥臭绿雾和蠕动的血肉建筑,死死锁定了城市边缘,那片被特意标注在地图上的、深埋于古老地脉之中的坐标——殷墟青铜巨弩的沉睡之地。闪电狼用自己换来的,不仅仅是城市的喘息,更是那决定命运一刻的十五分钟倒计时。

时间,正在飞逝。

“不会白费…”陆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淬火的钢铁。他不再犹豫,拔腿狂奔,身影义无反顾地冲入那片通往最终武器的、更深邃的、被血肉和阴影吞噬的黑暗之中。苍穹之上,那由闪电狼意志点燃的光之符阵,依旧在无声地与月球的毁灭光束进行着殊死搏斗,光芒万丈,如同人类文明在末日深渊边缘点燃的、永不屈服的心魂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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