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的金色“丝线”却粗壮、凝实得如同实质的脐带!它们深深地扎入这些人的大脑,末端如同根系般蔓延开来,覆盖了整个意识空间!
顺着其中一条最粗壮的“脐带”向下“看”——穿透冰冷的地面,穿透复杂的管网,深入公园地下深处某个巨大的、由无数蠕动着的、米粒大小、散发着金光的“甲虫”构成的巢穴!巢穴核心,一个由纯粹金光构成的、不断脉动、散发出非人宁静意志的“佛影”轮廓若隐若现!亿万甲虫的振翅声汇合成低沉的、如同梵唱般的嗡鸣:“唵…嘛…呢…叭…咪…吽…”
视角猛地被拉回!聚焦到那个凝固的年轻男人(基金经理)空洞的瞳孔深处!在那片被金光丝线覆盖的精神荒漠中心,残留着一小片属于“他”的、未被完全同化的意识碎片——一个不断跳动的、冰冷的数字:-37.58%!那是他掌管的基金今日暴跌的净值!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黑色的毒蛇,盘踞在这片意识的孤岛上,却被无数金色的甲虫疯狂啃噬、分解、同化!他脸上的微笑,正是意识孤岛被彻底吞噬、同化前最后的“定格”!
“呃!”陆沉闷哼一声,太阳穴突突狂跳,眼前阵阵发黑!烙印带来的精神冲击和那庞大集体意志的冰冷宁静感几乎让他窒息!他强行稳住心神,目光死死锁定那个凝固的年轻男人。
他一步步走到男人面前,距离不到一米。男人空洞的眼神依旧望着穹顶的流云,脸上的微笑如同焊死在脸上。陆沉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高级须后水的淡淡木香。
陆沉缓缓抬起手,不是触碰男人,而是伸向男人随意搭在膝盖上的左手腕。那里,一串深褐色的菩提子手串格外显眼。菩提子颗颗圆润,油光发亮,其中一颗最大的菩提子上,镶嵌着一枚米粒大小的、不断闪烁着微弱绿光的电子芯片——一个伪装成传统法器的智能冥想辅助计数器!
就在陆沉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串菩提子的瞬间!
“滋啦——!”
整个公园的灯光——穹顶的景观灯、步道的氛围灯、甚至智能座椅的指示灯——毫无征兆地集体剧烈闪烁起来!光线扭曲、拉伸,在凝固的七人身上投下狂乱跳跃的阴影!电流过载的焦糊味猛地压过了咖啡和植物的香气!
手腕烙印的剧痛陡然加剧!如同被烧红的铁钳夹住!烙印上的幽蓝纹路疯狂闪烁!一股冰冷、漠然、带着强烈警告意味的意志,如同实质的寒流,穿透了闪烁的光影,狠狠烙印在陆沉的感知之中!它“凝视”的焦点,正是陆沉伸向菩提子的手指!
灯光在最后一次剧烈爆闪后,猛地恢复了正常!焦糊味还在弥漫。
陆沉的动作顿住。他缓缓收回手,没有触碰那串菩提子。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电,扫视着公园西周。
就在公园入口处,那块巨大的、由无数细小LED屏构成的、原本正播放着高端金融产品广告的弧形广告墙上——
所有的广告画面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狰狞、纯粹由无数躁动跳跃的电磁雪花噪点构成的狼头轮廓!噪点构成的线条在巨大的屏幕上勾勒出凶悍的剪影,空洞的眼窝是吞噬一切光线的深渊。它占据了整个广告墙,无声地“凝视”着公园内部,凝视着禅意区凝固的七人,也凝视着站在其中的陆沉。
只停留了不到一秒。
随即,如同信号被强行切断,巨大的噪点狼头像瞬间崩解、消散。广告墙恢复原状,继续播放着光鲜亮丽的金融精英形象。
一切仿佛幻觉。
但手腕烙印深处残留的冰冷警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臭氧味,以及面前七张凝固在永恒微笑中的、如同活体祭品般的面孔,都在无声地宣告着残酷的现实。
极乐的牢笼己然铸成。微笑是囚徒的印记。而地下深处,那由亿万金甲虫构成的巢穴,正伴着无声的梵唱,贪婪地吮吸着迷失的灵魂。陆沉的目光,最终落回那串镶嵌着电子芯片的菩提子上。冰冷的科技,扭曲的禅意,在这片人造的“静界”里,编织着吞噬人心的虫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