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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轩将一卷边缘磨损、颜色发黄的厚厚皮纸在桌案上缓缓摊开。

皮纸上线条蜿蜒，山川河流、城池关隘标注得密密麻麻，赫然是一幅极为详尽的北境舆图！

云州、马邑、雁门关的位置清晰可见，更往北，则是大片代表突厥活动区域的空白和用朱砂勾勒出的、代表己知部落迁徙路线的虚线。

长乐、崔莺莺、卢霄云、郑婉容围在桌边，目光都聚焦在这张图上，脸上纷纷露出了惊疑之色。

“文轩，这舆图比我父......比宫中秘藏的还要详尽！尤其这阴山以北的部落标注......”

崔莺莺指着堪舆图惊呼道。

陆文轩没回答，只是将三块质地古朴、边缘泛着幽冷光泽的玄铁令牌轻轻放在舆图一角。

令牌上分别刻着古老的篆文：“天”、“地”、“玄”。那“玄”字令牌，正是李渊所赐。

“嘶......”

卢霄云倒抽一口凉气，她是将门出身，对兵符信物之类最为敏感，

“这......这规制......像是前朝调遣‘骁果营’的秘令？你怎么会有三块？”

长乐和郑婉容也惊疑不定地看着陆文轩。

陆文轩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舆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旁边用蝇头小楷标注着“黑石谷”三字。

“钱、货、人，是根基。

但在这虎狼环伺之地，想真正立住脚，活得长久，光有根基还不够。”

“我们需要牙齿！需要能撕碎任何敢伸过来的爪子的尖牙！”

他抬起头，看向西女：

“这‘黑石谷’，是前朝一支精锐溃兵最后的藏匿点。_天`禧\晓\税~枉^ /嶵?薪?彰`结!庚¨辛-哙,

他们掌握着前朝最顶尖的军械铸造图谱，尤其是改进过的强弩和陌刀！

这三块令牌，是唤醒他们的钥匙！

也是我们能在幽州立足、甚至撬动更大局面的真正底牌！”

“前朝溃兵？军械图谱？”

长乐公主李丽质失声低呼，美眸圆睁，皇家教育让她瞬间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你......你想私蓄甲兵？打造禁器？这可是......这可是谋逆......”

“谋逆？”

陆文轩嗤笑一声，

“陛下把我逼出长安，将我们丢在这随时可能被突厥铁蹄踏平的边陲，难道是为了让我们来赏雪吟诗的？

麟德殿上那一幕，还没让丽质你清醒吗？

在这里，没有自保的爪牙，我们就是待宰的肥羊！

陛下？三大世家？

远水解不了近渴！

真到了刀架脖子的时候，谁会管我们死活？”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崔莺莺和卢霄云：

“莺莺，打通向北的商道，我需要知道突厥王庭、薛延陀、回纥这些部落最想要什么，最缺什么！

粮食？盐铁？丝绸？还是药物？

情报比黄金更珍贵！

霄云，你的人手，给我盯死幽州都督府、折冲府，还有那些城狐社鼠。

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脸色发白的郑婉容身上。¨第¨一/看¨书!徃? \已?发,布.罪?薪.漳*結+

“婉容，商号的账目要绝对干净，明面上，我们只是本分的行商。

但另立一本秘账！所有流向‘黑石谷’的钱粮、铁料、药材，必须做得天衣无缝！

这是命脉，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房间内因为陆文轩的话陷入到了一片寂静之中。

崔莺莺深吸一口气，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高风险才有泼天的富贵！

文轩，商道和情报，交给我！”

卢霄云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烛火一阵乱跳，眼中是豁出去的狠厉：

“干了！

与其窝窝囊囊被人当棋子，不如自己攥紧刀把子。

盯梢打探，包在我身上！

幽州城里的耗子有几根毛，我都给你薅清楚！”

长乐公主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她咬了咬下唇，艰难地开口：

“我会尽力协助莺莺姐，甄选货物，核对清单。”

这几乎是她能做出的最大妥协。

郑婉容抬起苍白的脸，对上陆文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