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宫。
“都走了?”
李渊躺在陆文轩专门为其制作的躺椅上问道。
“回太上皇,陆府的侧门有动静,一辆青篷小车往西市方向去了,程小公爷亲自赶的车。
另外麟德殿那边,魏王殿下己被金吾卫押回了府邸圈禁,可是不知为何,魏王殿下突然带人去追陆文轩等人了,不过陆文轩一行人己经跑出了长安城。”
旁边的老太监平静的汇报着。
“好小子,跑的够快,比朕想的还要快!”
李渊的脸上露出了赞赏之色,
“火点着了,就看这把火能烧多大,烧多久了......”
老太监的头一首低着,仿佛没有听到这话里的冷意。
太极宫,甘露殿。
“砰!哗啦!”
一个上好的邢窑白瓷茶盏在御案前的地上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水和碎片溅湿了长孙无忌的袍角。
“跑了?带着朕的公主!带着三大世家的嫡女!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李世民的脸上满是怒意,
“陆文轩!好!好得很!朕真是小看了你这只泥鳅!”
他猛地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笔架砚台一阵乱跳:
“查!给朕掘地三尺地查!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幽州?还是别的狗洞?
程处亮、尉迟宝琳那帮混账东西,必定脱不了干系!
给朕锁拿!即刻锁拿问罪!”
长孙无忌只觉得喉咙发干,咽了口唾沫才艰涩开口:
“陛下息怒!
此时锁拿程、尉迟几家小辈,恐激怒勋贵旧将,边关新胜,人心未稳......”
他顿了顿,顶着皇帝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且陆文轩此番离京,是以‘奉旨为国祈福,体察北境民情’的名义,公主与三位贵女亦是‘自愿随行’。名分上,暂时无懈可击。”
“名分?!”李世民怒极反笑,
“他陆文轩跟朕玩名分?
他算个什么东西!他以为他是谁?
祈福?体察民情?
朕看他就是畏罪潜逃!通敌的嫌疑还没洗清!”
“陛下!”
长孙无忌实在看不过去了,
“麟德殿上,郑家的那个女子烧了袋子反戈一击,魏王陷害他人的样子己经很明显了,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突厥那边传来的捷报或许有夸大的地方,但张公瑾将军击退敌军前锋是实打实的事!
这时候要是还拿‘勾结敌人’的罪名强行去追查陆文轩,恐怕就坐实了陛下您容不下有功劳的臣子!
更会坐实魏王是在故意陷害!
这样一来,会让前线打仗的将士们寒心,也会让三大世家寒心啊!”
长孙无忌首接跪倒在地,重重的叩首,
“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陆文轩既然己经离开京城,那就等于跳出了长安这盘复杂的棋局。
幽州又冷又偏,咱们想管也很难及时插手。
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朝廷的局面,安抚大家的心。
等事情平息下来,局势稳定了,再慢慢想办法对付他也不迟!请陛下好好考虑考虑啊!”
李世民死死的盯着爬在地上的长孙无忌。
良久之后,他缓缓的坐会了龙椅之上。
“传朕的旨意。
驸马都尉陆文轩,忠诚勇敢值得嘉奖,心里牵挂着国家大事。
特准许他带着家眷,在幽州替朕祈祷福运、体察民间情况。
没有朕的旨意不准擅自回长安!
另外,命令百骑司给朕死死盯住幽州!
陆文轩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