廓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融进了那越来越盛的光芒里。
“陆辞——!” 姜书雅在心底发出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呐喊。
“滴滴…滴滴…滴滴…”
规律的、冰冷的电子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现实感,
强硬地挤入了那片光芒消散后的虚空。
口鼻间,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和氧气特有的、带着点塑料管道味道的气息霸道地钻了进来,刺激着她的感官。
沉重的眼皮如同压着千钧巨石。姜书雅极其艰难地,颤动着眼睫,
一下,又一下。终于,一丝微弱的光线刺破了黑暗的屏障,涌入视野。
先是模糊一片,只有大片晃眼的白,然后是头顶方方正正、惨白的天花板,
接着,一盏造型简洁、散发着柔和冷光的吸顶灯轮廓渐渐清晰。
意识,如同退潮后显露出的礁石,一点点回归沉重的躯体。
随之而来的,是遍布全身的、深入骨髓的酸痛和无力感,尤其是下腹,
传来一阵阵沉重而麻木的钝痛,提醒着她不久前经历过的生死劫难。
“小雅?小雅?你醒了?你怎么样?告诉妈妈,哪里疼?啊?”
一个带着浓重哭腔、却又充满狂喜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急切得几乎破音。
姜书雅极其缓慢地、无比吃力地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视野里,
一张熟悉的脸庞由模糊变得清晰——是她的母亲。母亲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脸上泪痕交错,写满了巨大的担忧和此刻难以言喻的激动,正一眨不眨地、贪婪地注视着她。
姜书雅张了张嘴,喉咙干涩灼痛,像被砂纸磨过,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她只能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醒了!醒了!医生!医生!我女儿醒了!”
姜母看到女儿的反应,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垮了强撑的镇定,
她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向病房门口,带着哭腔的呼喊声在寂静的病房走廊里尖锐地回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