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声音也能调，温柔款、磁性款，随你选！”

他演示了一下，屏幕上一个英俊男人的脸在说话，声音却是阿彪那沙哑的调子，说着蹩脚的“我想你了”，被软件即时翻译成泰语字幕。

“等拿捏住了，要么PUA，要么送点小恩小惠套牢，让她发点‘私密照’，”

阿彪做了个拍照的手势，眼神浑浊，

“这就是把柄。最后，要么勒索，要么引她‘投资’我们的虚拟币平台。钱一到手，‘杀猪’完成。”

他拍了拍陆辞的肩膀，那力道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作呕的“期许”，

“好好学，干得好，有肉吃。”

陆辞垂着眼，翻看着那本所谓的“心理学宝典”，指尖划过那些精心设计的暧昧话术、情感陷阱步骤。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上却维持着一种初来乍到的茫然和努力适应的紧绷。他点点头，喉咙里挤出干涩的声音：

“懂了，彪哥。”

西楼并非只有“恒生财富”。

这栋七层的红莲宾馆，每一层都是一个沸腾的罪恶蜂巢。

二层到七层，格局大同小异：

一半拥挤恶臭的宿舍，一半堆满手机和电脑的“工作间”。

所谓的“工作间”，都是一排排类似会议室的区域，每个座位不足1米，桌面上摆放着电脑、手机、排插、充电线、话术本。

空气中永远充斥着键盘敲击声、带着各地口音的普通话诱导话术、以及偶尔爆发的看守的咒骂。

陆辞去水房打水时，能瞥见其他“团队”的运作。

隔壁房间门口贴着“宏鑫商贸”的牌子，里面烟雾缭绕，一群男人对着电脑屏幕，电话声此起彼伏。

“喂？您好，这里是支付宝客服中心，监测到您的‘百万保障’服务即将到期自动扣费，需要您配合操作取消……”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训练出来的标准客服腔，语气焦急又诚恳。

“王先生吗？您预订的XX航空MUXXXX航班因机械故障延误，现可申请300元延误理赔，请您打开支付宝，搜索‘备用金’……”另一个声音无缝衔接。

“李女士您好，京东金融提醒您，您的白条还款出现异常，为避免影响征信，请按提示操作……”

水房里，一个刚打完电话的“员工”正跟同伴抱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进陆辞耳中：

“操，今天搞了个大学生，学信网信息真他妈全，名字、学校、专业、贷款金额一清二楚！就照着短信链接里的‘官方客服’打过去，慌得跟什么似的，让输验证码就输……啧，学费贷款到手。”

另一个嗤笑：“你那算啥？七楼‘佳缘国际’那帮孙子才狠，内地那些高端相亲网站的VIP数据库，年费六万八、八万八的金主信息，连人家喜欢穿什么内裤都快摸清了！包装个高富帅白富美，精准投放，一钓一个准！”

陆辞沉默地接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水槽壁。

他的目光扫过水房墙壁上胡乱张贴的“业绩激励榜”，上面用红笔写着各种代号和数字。

他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无声地记录着：支付宝、机票、京东白条、大学生信息泄露源、高端婚恋网站数据库入侵、虚拟投资平台接口……

这些碎片在他脑中碰撞、组合，勾勒出这张庞大诈骗网络更为清晰的脉络。

回到“工位”，阿彪丢过来一个己经初步“养熟”的社交账号，目标是一个头像温婉、朋友圈晒着插花和咖啡馆读书照的三十多岁女性。“这个，聊了快一周了，感情铺垫差不多了。

今天试试‘服从性测试’，让她发张现在的自拍，带点‘小性感’的暗示。

”阿彪叼着烟，指点着话术本上的步骤，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攫取猎物的光。

陆辞拿起那部被指定使用的手机，冰冷的塑料外壳贴着掌心。

屏幕上，那个被精心打造出来的“精英男”头像闪烁着。

他点开对话框，看着对方发来的关心问候，指尖悬在虚拟键盘上方。胃里的翻腾感更强烈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污浊的空气灼烧着肺叶。

手指落下，敲出的却不是阿彪要求的那句带着暗示的挑逗，而是一句看似随意、实则突兀的提问：

“今天天气真好，你那边能看到星星吗？我总记得小时候在老家，夏天的银河特别亮。”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与他精心打造的“都市金融精英”人设格格不入。

阿彪凑过来看了一眼，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