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如山的米面油几乎要顶到天花板,成箱的苹果橙子、冷冻的海鲜和肉品、甚至还有未拆封的小家电和成套的西件套,将客厅塞得满满当当,只留下一条窄窄的过道。¨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空气里弥漫着新米、水果的清甜和冷冻品淡淡的寒气,混合出一种奇特的、富足的拥挤感。
姜书雅站在客厅中央,望着这几乎要溢出来的“逃荒物资”,只觉得心口被一种沉甸甸的暖意塞满,几乎要喘不过气。
仅仅一夜之间,原本计划的一车补给,在陆家亲戚们知晓他们被封控隔离的消息后,竟如同滚雪球般膨胀成了三车。
听说物业在楼下挑拣了好一阵,才把最紧要的东西塞满这三辆车送了上来。
陆辞靠在门框上,看着这满屋的“盛况”,线条硬朗的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一种混合了了然与无奈的苦笑。
他摇摇头,低声对姜书雅道:“看看,我就知道。”
他显然比新婚的妻子更清楚自家这些亲戚的行事风格——大多是体制内浸染多年的人,平日里分寸感极强,可在这种时候,骨子里那种不讲道理的护短和行动力就彻底压倒了所有规则。
顶着压力,跨省而来,放下东西交给物业,甚至没多寒暄几句便匆匆离去。
这份厚重的情谊,沉甸甸地压在姜书雅心上,暖流在胸腔里无声地奔涌。
客厅里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陆辞手机贴在耳边。
电话那头,七姑八姨的声音透过听筒隐隐传出,带着长辈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关切和爽朗。
陆辞一手叉腰,对着电话那头笑得痞气十足:
“……哎哟喂,三婶,您这架势,知道的说是送补给,不知道的以为咱家真要举村逃荒呢!比当年我拉练负重越野还离谱!行行行,心意都收到了,等解封了回去挨个谢!”
他爽朗的笑声在堆满物资的空间里回荡,驱散了些许隔离带来的沉闷。
姜书雅正看着丈夫和亲戚们插科打诨,手臂忽然被轻轻挽住。
她侧过头,婆婆周岚正温和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示意,朝卧室方向偏了偏头。
姜书雅会意,顺从地跟着婆婆走进了相对安静的卧室。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客厅陆辞讲电话的声音。周岚拉着姜书雅在床边坐下,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她脸上。^k¨a·n?s¢h.u·h_e,z_i_.+c·o*m·
她没绕弯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询:“丫头,跟妈说说,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姜书雅一愣,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没有啊,妈,真没闹别扭。”
周岚仔细端详着她的神色,像是要确认她话里的真假,然后才带着点过来人的了然和护短,轻声道:
“小辞那小子,自小在他爸的部队大院里摸爬滚打,又当了这些年兵,嘴巴有时候是又臭又硬,跟他爸一个德性。他要是嘴上没把门惹你生气了,你千万别憋着,告诉我,妈替你骂他。”
一股暖流瞬间包裹了姜书雅的心脏。婆婆的维护如此首接而熨帖,让她鼻尖微微发酸。
但她很快稳住心神,轻轻摇头,决定坦诚那点难以言说的生涩感:
“妈,真不是因为这个。可能就是……我们俩从认识到领证,统共也没见几面。现在突然天天绑在一起,在一个屋檐下,感觉……有点不太适应,彼此都还在摸索。”
她声音渐低,带着点新媳妇的腼腆。
周岚的眼神瞬间亮了,像是迷雾被拨开,露出了然的笑意。她拍了拍姜书雅的手背,仿佛在安抚一个迷途的小友:
“原来是为这个!嗐,我当什么大事呢。”
她的语气轻松下来,带着过来人的智慧,
“这不打紧。等这小子忙过这阵,你去他家属院住段日子,天天见面,朝夕相处,那点生分劲儿自然而然就磨没了。”
她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嘴角勾起一个温柔又带着点自嘲的弧度:
“说起来,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跟你公公也是相亲认识的。那时候结婚,哪有现在这么些条条框框?他就问我要了张照片,问了点基本信息,没过多久,一本簇新的结婚证就给我寄过来了。”
姜书雅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两颗受惊的玻璃珠子。闪婚?几十年前就流行了?
周岚看着儿媳震惊的模样,笑意更深,带着点顽皮:
“那证儿正不正经?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