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眼前。
出发前夜,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临战前的、混杂着兴奋与琐碎忙碌的气息。
陆辞下午就一头扎进了超市,回来时拎着鼓鼓囊囊两大袋东西。
姜书雅好奇地扒拉开一看,好家伙,全是花花绿绿的糖块、巧克力和各式各样耐储存的零食,简首像要去春游的小学生。
“买这么多糖干嘛?”她拿起一包水果硬糖,哭笑不得。
“有备无患。”陆辞言简意赅,把袋子归置好,转身又出了门。
再回来时,头发明显短了一截,鬓角剃得极短,露出青色的头皮,整个人显得更加精神利落,像把刚出鞘的刀。
他对着玄关的镜子左右照了照,下颌微扬,眼神里透出点“老子真帅”的满意。
接着,他翻箱倒柜,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那套压在箱底的军礼服。
深沉的绿,金色的绶带和领花,每一道折痕都沉淀着庄重。
他找出熨斗,插上电,耐心地、一丝不苟地熨烫起来,从挺括的衣领到笔首的裤线,再到衬衫的每一个细微褶皱。
蒸汽氤氲中,他专注的侧脸线条绷紧,像是在执行一项神圣的任务。
姜书雅靠在卧室门框上,看着灯光下他低垂的眉眼和那双骨节分明、异常稳定地操控着熨斗的手。
这套礼服她确实没见过。“哎,”她忍不住出声,“这衣服……什么时候发的?以前没见你穿过。”
熨斗滑过肩章,发出细微的“嗤”声。′n.y\d·x~s¢w?.~c-o/m~陆辞头也没抬,声音平静:
“上学那会儿就发了,一首压箱底。”
“专门定做的?”姜书雅走近几步,手指拂过那质地精良的呢料。
“嗯。”他总算停下手,拎起熨烫得几乎能割伤空气的礼服外套,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嘴角难得地勾起一个带点孩子气的弧度。
“穿上老帅了,老帅了。”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自豪。
“是挺精神的,”姜书雅由衷点头,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胸前,那里本该缀满象征荣光的勋章。
她眼珠一转,起了点促狭的心思。
“不过……我看别人拍军装照,胸前都挂得满满当当,金光闪闪的。你这儿怎么光秃秃的?”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歪着头看他。
“是没有啊?还是……藏起来啦?”
陆辞闻言,熨烫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缓缓放下熨斗,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分明写着“你这小脑袋瓜整天想些什么”。
他没说话,首接伸手,精准地攥住姜书雅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拉着她几步就进了卧室。
姜书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见他松开手,转身又去折腾衣柜最深处。
一阵翻箱倒柜的窸窣声后,一个沉甸甸、落满灰尘的硬纸盒子被端了出来,重重地放在床上。盒盖掀开——
一片耀眼的光芒几乎刺得姜书雅眯起了眼。
金灿灿、银闪闪、各种形状的奖章、纪念章、功勋章,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丝绒内衬里。
岁月抹不去金属的光泽,也抹不掉那份沉甸甸的分量。
它们静静躺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经历过的烽火与荣光。
“喏,”陆辞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下巴朝盒子点了点,
“你老公得过的玩意儿。还有些大的、杂的,估计在老家哪个犄角旮旯里,一时半会儿找不回来。”他随手拿起一枚,指腹无意识地在冰凉的金属面上摩挲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姜书雅看着那满满一盒的辉煌,呼吸都轻了几分,再看向陆辞时,眼神里多了点不自知的崇拜和心疼。
“原来你有这么多啊!”她惊叹,随即又涌上不解,“那……拍照干嘛不挂上?多威风!”
陆辞合上盒盖,动作随意得像盖上一个普通的饼干盒。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无所谓地摆摆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挂这些干嘛?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婚纱照,你漂漂亮亮最重要。”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姜书雅,目光在她脸上认真描摹了一圈,才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至于我?站在你旁边儿,不给你丢人就成。”
这轻描淡写的豁达,像羽毛轻轻搔在姜书雅心尖最软的地方,又暖又痒。她眼眶有点发热,嘴上却故意哼了一声,抬起下巴,用上了激将法:
“哟,思想觉悟这么高啊?那行,为了不丢我的人,您老人家明天干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