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的。你们从过年到现在,一个接一个任务,谁都没休上假,对吧?几个月见不着面,搁谁心里能痛快?再加上现在疫情反反复复,经济多少受影响,家里收入紧巴巴的,人一焦虑,自然就容易吵。普通家庭闹矛盾,十有八九,根本不就在‘钱’上吗?”
她试图给他一个支点,“但咱们家,应该不至于这样。”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但姜书雅能感觉到他在听,那种沉重的压力似乎轻了一点点。
“陆辞?”她轻轻唤了一声。
“……嗯。”他终于应了。
“你真的觉得,”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抛出了更尖锐的问题,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认真。
“你能接受这样的生活吗?几个月、甚至更久都见不到我,你心里不会难过吗?以后…如果有了孩子,我可能一点忙都帮不上,所有担子都压在你身上,你不会崩溃吗?”
每一个问句都像重锤,敲在姜书雅心上,
“书雅,我不想以后的日子只剩下电话里的争吵,我不想看你生气难过,更不想…你有一天后悔嫁给我。”
那语气里的迷茫和无力感,让姜书雅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那个永远目标明确、行动果决的陆辞,此刻是真的在害怕,害怕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安稳。
姜书雅握着手机,走到窗边。楼下小区里,暖黄的路灯光晕下,
有晚归的夫妻并肩走着,手里还牵着蹦蹦跳跳的孩子,影子拖得长长的,融在一起。
她看着那温馨的剪影,对着电话那头迷茫的爱人,一字一句,清晰而平静:
“陆辞,我会工作,有能力赚钱,我能独立生活,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托你的福,”
她甚至轻轻笑了一下,
“我不需要远嫁,就在爸妈身边。就算以后真有了孩子,他们也能搭把手。所以,你真的不用那么担心。”
她的语气转为郑重。
“我从认识你那天起,就知道你穿着那身衣服,知道你肩上的责任,清楚你的工作性质意味着什么。我早就知道,和你结婚,大部分时候,我得一个人面对柴米油盐、鸡毛蒜皮。”
她顿了顿,让这些话沉入彼此的心里。
“但是,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温柔的笃定,
“这不是我姜书雅自己选的路?不是我想要的?”
电话那头,长久的静默。
姜书雅甚至能听到他那边隐约传来的、极轻微的呼气声,
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被挪开了一些。
他紧绷的气息,似乎随着她的话语,一点点舒缓下来。
“书雅…”他低低地唤了一声,那声音里浓重的迷雾散开了些许,添上了一点温度。
姜书雅心里也跟着一松,嘴角不自觉弯起一点弧度。
这家伙,看着又冷又硬,原来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就能哄好一大半?还挺…省心?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还没暖热乎,手机突然“嗡”地一震,屏幕瞬间亮起。
一条醒目的微信转账信息弹了出来。
金额后面那一串零,晃得姜书雅眼睛都花了。
她瞪着屏幕,足足愣了三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调因为诧异拔高了几分:
“陆辞!你搞什么?你的工资给我干什么?我又不缺钱!”
听筒里传来陆辞的声音,那点残余的迷茫和沉重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耍赖的、带着点得意洋洋的理首气壮:
“你不是说了吗?家里面没有钱才会吵架!你这意思不就是——”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人回不回来无所谓,钱回来就行?”
“天地良心!”姜书雅又好气又好笑,差点对着手机吼出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混账话?陆辞同志,你这阅读理解能力是跟谁学的?体育老师都教不出你这水平!”
她简首要被他这清奇的脑回路气笑了。
“我不管,”陆辞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
甚至能想象他此刻可能正挑着眉,一副“大局己定”的表情。
“反正以后家里的钱都归你管。你之前收我东西的时候可说过,收了是要对我负责到底的。说话算话,姜书雅同志。”
“我那是……”姜书雅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好像…似乎…大概…是说过类似“收了你的东西就得对你负责”的玩笑话?
那能一样吗?这偷换概念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