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点不由分说的鲁莽,一把塞进姜书雅怀里,
盒子隔着柔软的衣物,轻轻撞在她的肋骨上。
“收下吧,” 陆辞的声音响在耳边,比刚才低沉了些,语速很快,
甚至听得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承诺,“我会加倍努力的。”
嗯?姜书雅心头猛地一跳。加倍努力?努力什么?
赚钱?还是……别的?她抱着那带着他体温和重量的盒子,满心茫然地抬眼看他。
陆辞却己迅速移开了视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耳根似乎有点不易察觉的红。
“这是给你爸妈准备的,” 陆爸爸指着那堆成小山的茶叶烟酒化妆品,“我放边上了。”
一家三口,轮番上阵,热情得像铜墙铁壁,根本不给姜书雅任何喘息和拒绝的空隙。
她抱着沉甸甸的金项链盒子,感觉怀里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
脸上只能挤出一个讪讪的、极其不自然的笑容:
“那……谢谢叔叔阿姨了……” 声音轻得像叹息。
精致的菜肴终于开始陆续上桌,摆满了转盘。
陆辞沉默地坐在姜书雅身边,像一尊气息内敛的雕塑。
他几乎不怎么参与父母和姜书雅之间关于她工作情况的闲谈,
只是偶尔抬眼,目光沉静地掠过谈话的几人。
然而,他的筷子却异常忙碌。每当一道姜书雅可能多看了一眼的菜转到面前,
他总能精准地夹起一大筷,稳稳地放进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够了够了,我自己来……”
姜书雅小声提醒了好几次,他却置若罔闻,碟子里的菜很快堆成了小山。
她偷偷瞥他。他坐得笔首,后背与椅背之间隔着明显的空隙,
肩膀端平,标准的军人坐姿。
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却紧紧地攥成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份刻意的、几乎僵硬的“照顾”,和他脸上那副“生人勿近”的淡漠表情,
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姜书雅心底的困惑像藤蔓一样缠绕疯长。
他到底什么意思?这顿饭吃得她如坐针毡,一半是面对长辈的礼貌周全,
一半是身边这人带来的、无声的巨大压力。
当陆辞拿起桌上的茶壶,想给她添点水时,
那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竟罕见地抖了一下。
清亮的茶水从壶嘴倾泻而出,溅了几滴在光滑的桌面上。
“哎呀。” 姜书雅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抽了张纸巾去擦。
看着那几滴碍眼的水渍和他微微僵住的动作,
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终于还是冲破了紧张,悄悄爬上她的嘴角。
陆辞显然捕捉到了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他放下茶壶,撇了撇嘴,
飞快地扫了一眼那个无辜的白瓷壶,生硬地辩解道:
“……是这壶不好,出水口设计有问题,控制不好水流。”
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懊恼。
姜书雅抿着唇,赶紧低下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轻轻耸动了一下。
饭桌上的话题还在继续,陆妈妈关切地问起姜书雅在单位的工作情况,有没有什么难处。
陆辞彻底成了背景板,沉默地吃着菜,目光低垂,看着自己面前那方寸之地,仿佛灵魂出窍。
就在姜书雅被这诡异的沉默和陆辞那捉摸不透的态度搅得心神不宁时,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极低的气音,带着试探,几乎擦着她的耳垂:
“一会儿……可以跟我走吗?”
姜书雅的心猛地一跳,侧过头。
陆辞依旧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嘴唇几乎没动,只有靠近她的那只耳朵,
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耳尖似乎有些发红。
逃离这令人窒息的饭局?逃离长辈们过分关切的视线?
这个提议像黑暗中投来的一根绳索。
几乎没有犹豫,姜书雅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用只有他能听到的气声回应:“嗯。”
一顿漫长的“见家长宴”总算接近尾声。
陆妈妈体贴地表示坐了一天火车太累,需要回酒店休息,就不去外面转悠了。
她笑着看向姜书雅和陆辞,眼神里满是鼓励:
“你们年轻人自己安排,好好说说话。” 陆爸爸也在一旁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