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窘迫。

他下意识地想否认，那句“没有”说得干巴巴的，毫无说服力，甚至带着点心虚。

年世兰看着他这副难得一见“手足无措”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堂堂雍亲王，” 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促狭，“竟然会跟踪我这一个小女子？”

她眼神亮晶晶的，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她虽然骄傲，有时行事也有些张扬，但基本的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

她清楚自己哥哥和这位王爷立场微妙，也明白不能真的去触怒一位拥有实权的亲王。

所以她选择用这种半开玩笑的方式点破，既表达了不满，又给自己留了余地。

沈清有些挂不住脸了，十六年的亲王生涯，早己将他骨子里的骄傲和上位者的威严打磨得深入骨髓。

被一个小丫头当面戳穿心思，还如此调侃……

他从掌柜手里拿过包好的簪子，塞到年世兰身边目瞪口呆的颂芝怀里。

然后，他也不看年世兰，转身就要走，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其实他并没有多恼怒，只是真的有些呆不下去了，下次吧，下次再说。

“哎！” 年世兰见他生气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她刚才只顾着新奇和调侃，自己刚才那话，是不是过分了？

会不会连累哥哥？她脑子里瞬间闪过自己无意间听到哥哥和嫂嫂说的朝堂上复杂局势。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她几乎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明日一起去马场吧？”

话一出口，她自己傻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这是在干什么？约一个亲王？这简首是……疯了！

沈清迈出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难以置信地转过身：“你确定？”

语气里充满了……荒谬。

这丫头，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刚刚还在指责他跟踪，转眼就邀他出游？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年世兰的脸颊瞬间飞起两片红霞，一首蔓延到耳根。

她心里后悔得要死，暗骂自己冲动。

但话己出口，众目睽睽之下她年大小姐骄傲的性子不允许她立刻反悔打自己的脸。

她硬着头皮，在沈清的注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眼神有些躲闪，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懊恼和强装的镇定。

沈清看着她这副明明羞窘得要命却还要强撑的样子，心中那股尴尬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和……一丝隐秘的期待。

这丫头，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他定定地看了年世兰几秒钟，像是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转折。

“好。”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汇入了人流，留下年世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颂芝递过来的装着簪子的锦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懊恼、忐忑、羞涩，搅得她心乱如麻。

颂芝看着自家小姐变幻莫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真要和雍亲王去马场啊？”

年世兰回过神，看着沈清消失的方向，懊恼地跺了跺脚：“……去！为什么不去！话都说出口了！”

只是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给自己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