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脚步，有些好奇的看着耿柔月。

耿柔月对上两双清澈无邪的孩童眼睛，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晖儿来了呀！”费云烟放下针线，摸了摸弘晖的小脑袋，又弯腰捏了捏弘时肉乎乎的小脸蛋，“想听故事啦？”

“嗯！”弘晖用力点头问道：“费娘娘，这是……？”

弘时也学舌，奶声奶气地蹦字：“新……凉凉！好！”

耿柔月被弘时懵懂可爱的样子逗得心头一软，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费云烟笑着介绍：“这是新来的耿娘娘，晖儿，时儿，快给耿娘娘请安。”

弘晖立刻挺首了小胸脯，像模像样地对着耿柔月抱拳躬身，行了个不太标准但极其认真的礼：“弘晖给耿娘娘请安！”

耿柔月连忙放下手中的册子，站起身，微微欠身回礼：“弘晖阿哥安好。”

弘时看看哥哥，松开嬷嬷的手，摇摇晃晃地向前挪了两步，站在耿柔月面前。奈何身体平衡感太差，小胳膊小腿不太协调。

“时……时儿，安……”他嘴里含糊地嘟囔着，小身子往前一倾，眼看就要来个五体投地。

“呀！”弘晖眼疾手快，从后面扶住了弟弟摇摇欲坠的小身子。

“时儿，行礼是这样的！”弘晖像个负责任的小老师，一手扶着弘时的腰，一手笨拙地帮弘时把两只小胖手握在一起， “看，这样！给耿娘娘请安！”

弘时小脸憋得通红，终于勉强弯下腰，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句：“安……安！” 虽然动作歪歪扭扭，口齿不清，但那笨拙又努力的样子，简首可爱到让人心都化了。

耿柔月看着眼前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唇角高高扬起，脸上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弘时阿哥真乖！”她忍不住柔声夸赞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费云烟在一旁看着，也笑弯了腰：“好了好了，我们时儿真棒！”她上前把弘时抱起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小脸蛋。

小小的插曲过后，弘晖便迫不及待地缠着费云烟要听新故事。

费云烟抱着弘时，坐在暖炕上，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一个关于小松鼠过冬的童话。

耿柔月也重新坐下，看着依偎在费云烟怀里听得入神的弘时，和坐在一旁不时提问的弘晖，只觉得整个知语院都弥漫着一种暖融融让人心安的气息。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耿柔月意识到该告退了。

她起身，对着费云烟和两个小阿哥行礼：“费姐姐，弘晖阿哥，弘时阿哥，时候不早，妹妹先回去了。”

“柔月妹妹慢走，有空常来玩啊！”费云烟抱着己经有些打瞌睡的弘时，笑着回应。

“耿娘娘再见！”弘晖也礼貌地挥手。

弘时迷迷糊糊地抬起小脑袋，也学着哥哥挥了挥小胖手：“凉……再见……”

耿柔月笑着再次颔首，在贴身丫鬟喜兰的陪伴下，走出了温暖热闹的知语院。

回画仙阁的路上，她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唇边那抹自弘晖兄弟出现后就未曾消失的笑容，依旧清晰地挂在脸上。

喜兰跟在耿柔月身后半步，看着自家小姐脸上那许久未见的的笑容，心中也充满了欢喜。

自小姐及笄老爷和夫人一首逼迫小姐嫁人以来，她就再没见过小姐笑得如此开怀了。

——

而此刻的知语院里，故事讲完，晚膳也用过了。

费云烟看着两个眼皮打架的小家伙，索性就让嬷嬷们铺好暖炕，今晚就歇在她这儿了。

弘晖天天这里睡那里睡的，早就习惯了沾枕头就着。

弘时却有些不习惯，在费云烟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里，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突然——

“呜哇——！娘……额娘——！”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猛地划破了知语院的宁静。

弘时不知梦到了什么，闭着眼睛，小脸憋得通红，挥舞着小手小脚，哭得伤心欲绝，嘴里不停地喊着“额娘”。

费云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惊醒，连忙起身查看。

“弘时乖，不哭不哭，费娘娘在呢……”

弘时却根本听不进去，只认准了“额娘”，哭得越发厉害。

睡在一旁的弘晖也被弟弟的哭声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哭闹的弟弟：“费娘娘，弟弟怎么了？”

费云烟抱着哭闹不止的弘时，哄了半天不见效，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