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兆佳灵均放下茶盏，脸上瞬间挂起标准的亲切的微笑：“苏公公。” 声音温婉。

“哎，”苏培盛应了一声，腰弯得更低了些，“回福晋的话，十三爷让奴才来传话，他与贝勒爷还有些紧要的政事需详谈，一时半会儿怕是结束不了。爷的意思是，请您不必在此等候，先行回府歇息便是。”

灵均的目光下意识地越过苏培盛，投向书房的方向，那扇紧闭的门扉隔绝了一切。

她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失落，随即又被完美的笑容掩盖。

“有劳苏公公传话。”她微微颔首，随即不着痕迹地给身后的梅鲤递了个眼色。

梅鲤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从袖中拿出一个早己备好的精巧荷包，里面装着沉甸甸的碎银子，双手奉到苏培盛面前，脸上也带着恭敬的笑意：“苏公公辛苦了，这点心意，请公公喝茶。”

苏培盛脸上的笑容顿时如同秋日绽放的菊花，眉眼弯弯，他并未推辞，熟练而自然地接过荷包，入手的分量让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哎哟，奴才谢十三福晋赏！奴才惶恐！福晋慢走，奴才恭送福晋！”他连连躬身，态度愈发恭敬。

告别了宜修等人，兆佳灵均在梅鲤的搀扶下，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内光线有些昏暗。

灵均端坐着，腰背依旧挺首，但眉宇间却染上了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迷茫。

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像是忍不住一般，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掀开了马车侧窗的帘子一角。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地照进来。

她微微眯起眼，目光投向车后，投向那越来越远的西贝勒府，那眼神复杂难辨。

“福晋……”梅鲤在一旁，看到灵均这个动作，担忧地低声唤道。

她太了解自家小姐了，这个看似无意的回望，泄露了她心底多少不平静。

平静到近乎冰冷的声音传出：“无须多言。”

厚重的锦缎帘子瞬间垂落，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和景象，也重新隔绝了她所有的情绪。

车厢内再次陷入昏暗的寂静，只剩下车轮单调的滚动声。

灵均坐正身体，闭上双眼，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失态从未发生。

只有那紧抿的唇线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主人内心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