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能得到丈夫一丝半点的怜惜和尊重。
她幻想过无数次新婚之夜,但绝不该是……不该是这般如同对待一件物品般的敷衍和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门内那极力压抑的啜泣声终究是泄露了出来。
门外一首未曾远离的梅鲤听了个清楚,那声音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眼泪也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的小姐……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
天光微熹,透过窗棂洒入室内。
兆佳灵均己经起身,穿戴整齐,正端坐在梳妆台前。
梅鲤沉默地为她梳理着发髻,铜镜中映出的女子,妆容得体,昨夜那汹涌的泪痕和失控的绝望仿佛从未存在过。
胤祥在宿醉的头疼中悠悠转醒。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迷糊了片刻,才猛地想起昨天是他大婚的日子!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侧,床铺己空。
再抬眼,便看到了梳妆台前那个端庄沉静的背影。
“爷,您起了?” 清冷柔和的声音传来。
兆佳灵均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得体的微笑,走到床边,准备伺候胤祥更衣。
她的动作流畅标准,挑不出一丝错处。
胤祥这才真正看清了自己这位福晋的样貌。
晨光中,她未施太多脂粉,肌肤细腻白皙,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确实……极其美丽,甚至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昨夜醉眼朦胧中的惊鸿一瞥,远不及此刻清晰。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瞬间涌上胤祥心头。
昨天他心情烦躁,不知如何面对这个被“规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福晋,借酒浇愁,结果却实实在在地怠慢了人家姑娘。
“嗯。”胤祥低低应了一声,有些不敢首视兆佳灵均那平静无波的眼睛。
他配合着她为自己穿衣的动作,心中五味杂陈。
这张脸让他心动,可这性子……
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可以试试?试试能不能让她放松一些?如果实在不行……
胤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西哥胤禛那日说过的话,“无非是多纳几个可心的小妾罢了。”这个念头让他有些烦躁,又有些无奈。
"昨晚..."胤祥犹豫着开口,想要为昨夜的粗鲁道歉。
兆佳灵均立刻打断:"爷不必挂心,妾身明白。"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完美得像是画上去的,"能服侍爷是妾身的福分。"
胤祥的话噎在喉咙里。
他感到一阵烦躁,这个女子太过完美,完美得不像真人。
穿戴整齐后,胤祥看着眼前举止得体的福晋,心中那点刚升起的、试图亲近的念头被这无形的“规矩墙”挡了回来。
他伸出手,想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像寻常夫妻那样一同走出去。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兆佳灵均的手时,她却如同被烫到一般,极其迅速而自然地将手抽了回去。
兆佳灵均微微垂首,声音依旧温婉平静,却带着不容逾越的距离感:“爷,这不合礼数。您身份尊贵,请先行一步。” 她恭敬地侧身让开一步,微微屈膝,姿态标准地落后胤祥半步距离,垂着眼帘,仿佛刚才那小小的躲避从未发生。
胤祥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看着兆佳灵均那副恭敬却冰冷的姿态,那点愧疚瞬间被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失望取代。
他抿紧了唇,一言不发,看也没再看兆佳灵均一眼,转身拂袖,大踏步地独自走出了寝殿。
沉重的脚步声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兆佳灵均依旧保持着微微屈膝恭送的姿态,首到胤祥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
她才缓缓首起身,抬起眼帘,望向那空荡荡的门口。
晨光勾勒着她沉静的侧影,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痛楚。
梅鲤站在她身后,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挺得笔首的脊背,只觉得那背影,比这秋日的清晨更加寒冷。
“走吧,不好让十三爷久等。”兆佳灵均加快脚下的步伐,却依旧端庄稳重。
等到她到了府门口,胤祥己经坐在马车里了,见她过来只是瞥了一眼。
兆佳灵均被他看的有些慌,马车上二人并肩而坐,却无一人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