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秀轩内,一派喜气洋洋。?8+1!k*a~n*s!h′u+.·c¨o·m^
今日是李侧福晋正式迁居此处的日子,也是她受封侧福晋后地位尊荣的象征。
李静言身着簇新的侧福晋吉服,石青色缎地,绣着繁复的缠枝牡丹纹样,滚着金边,华贵而不失庄重。
她本就生得明艳,如今盛装之下,更添几分雍容气度,尤其是眉梢眼角的喜气,藏都藏不住。
她怀里抱着刚刚睡醒的二阿哥弘时,小家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新环境。
“哎呀呀,瞧瞧咱们李侧福晋!这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比那园子里开得最盛的牡丹还要耀眼几分!”
费云烟人未至声先到,她穿着一身喜庆的桃红撒花旗装,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锦盒。
“恭喜姐姐乔迁新居!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蕴秀轩,好地方!又敞亮又雅致,还临着水,听着就舒服!快让我看看咱们小弘时,哎哟,这小模样,越长越像爷了!”她凑过去逗弄着弘时,眼里是真诚的欢喜。
她与李静言一同入府,性情相投,关系素来亲厚,此刻是真心为好友高兴。
李静言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但眼中的光彩更盛:“妹妹快别打趣我了。都是托爷和福晋的福。”
她环顾着处处透着精致与用心的蕴秀轩,心中充满了满足和感激。
从格格到侧福晋,从凝香院到蕴秀轩,还生下了健壮的二阿哥,她的人生仿佛踩在了云端,每一步都踏在实处又充满了梦幻般的喜悦。!s¨a!n¨y¢e\w\u-./o/r·g-
“姐姐这话说的,你自己争气才是真的!给贝勒爷添了位健壮的小阿哥,又得爷爱重,这蕴秀轩,就该是你的!”费云烟快人快语,拉着李静言的手,由衷地为她高兴。
宜修作为福晋,自然也在场主持。
她穿着一身端庄的宝蓝色常服,笑容温婉得体,指挥着下人将最后一些箱笼安置妥当,又叮嘱了李静言几句安心休养、照看好阿哥的话,一派主母的雍容大度。
柔则也来了。
她的目光,如同带着无形的刺,缓缓扫过蕴秀轩精致的亭台楼阁,扫过那些簇新名贵的家具摆设,扫过李静言身上那身华贵的侧福晋吉服。
一股尖锐的酸楚和妒忌,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柔则的心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当年顶着“侧福晋”的名头入府,却因为贝勒爷的冷待,实际上住的、用的,不过是比格格稍好一点罢了,何曾享受过这等风光?
如今呢?她虽然靠着那张脸和刻意逢迎,重新得了贝勒爷几分眷顾,他偶尔也会留宿柳烟堂,赏赐也流水般送来。
可这宠爱却如同镜花水月。
爷对她,时而温存,时而冷淡,那眼神深处,总带着一丝她捉摸不透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厌烦?
她知道,爷喜欢她的脸。
可是再想坐回那风光的侧福晋之位却是绝无可能了。
一个被贬斥过的格格,能复宠己是万幸。_<¨看?>:书{?君??÷ #%?更>?+新?最+×快#
可凭什么?凭什么李静言这个出身平平、心思愚钝,只会傻笑的女人,就能如此顺风顺水?
就因为生了个儿子?就能住进这象征着地位的蕴秀轩?
看着李静言抱着弘时,在费云烟的簇拥下笑得一脸满足;
看着宜修那副雍容主母、掌控一切的样子;
看着这满院为李静言而设的喜庆……柔则只觉得心口那股名为不甘的火焰越烧越旺。
她曾经离这些那么近,却又失去得那么彻底。
如今,看着别人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她梦寐以求却永远无法再触及的尊荣和安稳,这滋味……比当初被关在柳烟堂时更加煎熬。
她强忍着甩袖离去的冲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脸上那摇摇欲坠的笑容。
她端起手边丫鬟奉上的茶盏,借低头饮茶的瞬间,掩去眼中翻涌的怨毒和嫉恨。
那茶水入口,竟是无比的苦涩,一首苦到了心底。
费云烟瞥见柔则那副强颜欢笑、眼神阴郁的模样,心中不屑地嗤笑一声,故意拔高了声音,对着李静言道:
“姐姐你看,这蕴秀轩的风水就是好,连咱们府里最‘清雅’的柔格格都特意来沾沾喜气呢!柔格格,你说是不是啊?” 她特意在“清雅”二字上加了重音,带着明显的讽刺。
柔则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一抖,差点溅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