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因自责而冰封的心湖。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宜修。
福晋的眼神清澈而坦荡,没有丝毫责备,只有真诚的关切与劝解。
一股强烈的酸涩感冲上齐月宾的鼻尖,眼底瞬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份来自福晋的宽慰和理解,让她心中感念不己,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她急忙放下茶盏,站起身,对着宜修深深拜了下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妾身……妾身多谢福晋挂念!福晋恩德,妾身铭记于心!”
“快起来,齐姐姐这是做什么!”宜修连忙起身,亲手将齐月宾扶起,拉着她重新坐下,“你我姐妹,何须如此多礼。”
待两人重新坐定,宜修看着齐月宾微微泛红的眼眶,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意味说道:
“其实……妹妹原本也是没有留意到姐姐这份心事的。是今日午膳时,爷特意提起的。”
齐月宾蓦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难以置信。
宜修继续道:“爷听闻晖儿抱怨,说齐娘娘在他病好后再也不带他练武了,心中便有了计较。他同妹妹说,‘月宾那边,似乎对晖儿高烧那件事耿耿于怀,你关注一下,时间久了她别再成为梦魇。’ 贝勒爷……他亦是关心姐姐的。”
齐月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了一下,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宜修,仿佛消化着这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信息。
贝勒爷…竟会注意到她这点细微的变化?
甚至还特意嘱咐福晋来开解她。
这份意料之外的关注,像一道微光,猝不及防地照进了她心底那片因难以有孕而常年笼罩的阴霾角落。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暖阁里那个无忧无虑玩耍的小小身影。
是他童言无忌的告状,引来了贝勒爷的注意和福晋的关怀。
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有对贝勒爷那份细心的触动,有对福晋宽厚包容的感激,有对弘晖纯真依赖的温暖,更有那深埋心底关于自身命运的苦涩与落寞。
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化作一个极其复杂的眼神,再次深深地望了弘晖一眼。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清丽的侧脸上,那抹轻愁似乎淡了些,却又仿佛沉淀了更深沉的东西。
她端起己经微凉的茶盏,指尖感受着那份凉意,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