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气凛冽,西贝勒府瑞昕居的正厅内却己是一片暖融肃穆
银霜炭在珐琅火盆里无声地燃着,驱散了寒意,也映照着厅堂的金碧辉煌
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沉水香气,压下了若有似无的药味
宽敞的大厅内,主位之下,两侧摆放着精美的太师椅
其中左侧首位空着,显然是为柔侧福晋预留的座位
而在左侧的下首位置,坐着昨日刚刚入府的费格格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旗装,面容姣好,眉眼如画,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透露出一丝初入府邸的拘谨与羞涩
与费格格相对的右侧首位,则坐着格格齐月宾
她的装扮素淡,藕荷色的旗装显得清新雅致,发饰也极为简单,只是用一支玉簪轻轻挽起。`比.奇~中^文*网/ \追\最/新\章?节_她微微垂首,敛去眼眸中的光芒,宛如角落里的一株安静的兰草,散发着淡雅的芬芳
右侧下首的位置同样空着,显然是特意为新入府的李格格所留。
宜修端坐在主位那张铺着明黄织金蟒缎坐褥的紫檀宝座上
她身着正红绣金凤纹的常服袍,领口袖口镶着玄狐出锋
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正中簪着赤金点翠嵌红宝牡丹大簪,两侧压着累丝金凤衔珠步摇,华贵庄重
她脸上挂着标准的、无懈可击的温婉笑容,目光平和地扫过下首,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包容与掌控
厅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飘向门口,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等待。
等的是李静言
这沉寂中酝酿着无声的暗涌
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昨夜,是这位新入府的李格格承了贝勒爷的恩宠
这几个月来,贝勒爷即便留宿在福晋这里或是齐格格处,也都是因福晋有孕或体恤齐格格性子淡泊
不过是盖着被子纯睡觉,并无实质的侍寝
李静言昨夜,是这府里数月来头一份儿真正的恩宠
这头一份儿,让她今日的第一次亮相变得格外引人瞩目,也格外敏感
降雪轩那位,怕是不会来了
不来,也是一种态度,一种无声的抗议与怨毒
终于,门口的猩猩毡帘被轻轻撩开,带进一丝清冽的寒气
李静言在贴身丫鬟翠果的搀扶下,走了进来。?5/2.m+i¨a*n?h?u^a+t^a+n_g·.\c¨o-m/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粉红色缠枝莲纹旗装,梳着精巧的小两把头,发间簪着几朵新鲜的绒花并一支点翠小簪,耳垂上缀着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坠
显然经过精心打扮,却并不僭越
当她的身影完全映入众人眼帘时,厅内似乎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齐月宾下意识地抬起了眼帘,吉祥也忍不住偷眼看去
就连主位上端坐的宜修,眼神也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
只见李静言身量确实比寻常女子高挑一些,但骨架匀称,体态窈窕,丝毫不见笨拙
粉红色的衣裳衬得她肌肤胜雪,莹白如玉
那双眼睛此刻带着初入新环境的紧张和一丝被众人注视的羞怯,如同林间受惊的小鹿,睫毛扑闪着,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娇憨与纯真
那份扑面而来的、毫无矫饰的青春美貌,如同冬日里骤然绽放的春花,瞬间点亮了肃穆的厅堂
齐月宾的目光在李静言那娇艳欲滴的脸庞上停留片刻,随即飞快地垂下,浓密的睫毛掩盖住眼底深处难以言喻的失落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
李静言似乎被这沉默和注视弄得更加紧张,脸颊更红了些
她在翠果的暗示下,强自镇定,步履略显僵硬却努力保持仪态地走到厅中央
她对着主位上的宜修,深深蹲下身去,行了一个极其标准
甚至带着几分刻意小心的蹲安礼,声音清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妾李氏静言,见过福晋。^小¤说=C%?M.St21 ?更|?新&最|.?快?′福晋万福金安。”
“妹妹快请起。”
宜修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声音温婉和煦,带着嫡福晋应有的气度
“辛苦妹妹了,快坐下说话。”她抬手指了指齐月宾下首的那个空位
“谢福晋。”
李静言依言起身,在翠果的虚扶下,略显拘谨地在齐月宾下首坐下
坐下时,还下意识地理了理旗装下摆。
待她坐定,厅内气氛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