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位，己是天恩！如何能让他一个粗鄙之人，执掌督造之权？祖宗之法何在！”

秦宁冷眼看他。

“哦？那依张御史之见，军器监那些饱读诗书的官老爷，可曾造出一柄合格的新铳？是需要一双能锻铁造器的手，还是一张只会空谈祖宗之法的嘴？”

那御史顿时一噎，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臣、臣并非此意！只是……只是督造官署，非同儿戏，他一介匠人，连公文都看不懂，如何……”

“说得好。”

秦宁打断他，脸上甚至露出一丝赞许。

“传本侯令，命御史张恒，即刻起调任军器监，为王丞记室，辅佐其事。王丞不识字，你替他写。王丞不懂规矩，你替他教。”

秦宁的目光像两把锥子，钉在张御史脸上。

“三个月内，新式锻锤若不能立于河畔，新铳若不能出炉。本侯不问情由，先斩了你这碍事的记室祭旗，如何？”

张御史双腿一软，眼前一黑，首挺挺地瘫倒在地，人事不省。

殿内，死寂。

秦宁的视线扫过一张张惊骇的脸，转向孙举。

“孙举！”

“学……学生在！”

“你所创之‘复式记账法’，条理清晰，勾稽严密，可杜绝账目贪墨。本侯奏请官家，特授你为宝钞行主事，正七品！即刻启程，核查天下盐商税赋！”

他又看向最后一个，张景。

“张景！”

“草民在。”张景的声音倒是三人中最镇定的。

“你验毒析药之能，辨伪存真之法，正是我玄镜司所需。本侯以司主之权，命你为玄镜司‘问刑处’掌案，从七品！上审公卿，下斩豪绅！你，敢不敢接？”

张景抬起头，眼中没有半分畏惧，只有一种医者看诊般的冷静。

“医者医人，官者医国。病入膏肓，当用猛药。”

“草民，领命！”

整个垂拱殿，如坠冰窟。所有旧党官员，手脚冰凉。

秦宁没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他转身，目光锁定刚刚领命的孙举。

“孙主事，任命即刻生效。”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砸在所有人的心口。

“玄镜司己为你备好人马文书，明日午时前，必须出发。”

“第一站，扬州，盐铁转运司。一个月内，我要看到第一份清查账目，放在我的桌上。”

秦宁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队列中一位锦衣玉带的官员身上，那是户部尚书李德明。

“谁敢拦你，就是与我为敌，与新政为敌。”

李德明浑身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