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将奏报重重拍在案上。

紧接着，皇城司送来了第二份、第三份消息，说的却是另一个故事。

故事里，秦巡察是为民请命的青天，用雷霆神罚，惩治了贪官贾应之。

赵佶看完所有消息，沉默了许久。

他拿起那份弹劾的奏报，又看了看手中的双筒望月镜，忽然笑了。

“朕的巡察使，替朕办事，何须诏令！”

他将那份弹劾奏报，随手丢进一旁的火盆。

“朕给他的，就是先斩后奏！一个贪官，杀了又如何？”

只是……

那所谓的妖物...？

他那支神武营，比禁军还像兵。

这把刀，太快了。

……

蔡府。

书房内，檀香袅袅。

蔡京听完黑衣人的密报，用火钳拨弄着香炉里的灰。

“贾应之这个蠢货，死了，都脏了我的手。”

“太师，那秦宁……他拿到了账册……”

“他敢送进宫里吗？”蔡京反问，将火钳放回原处，“他要是敢，就不是一把聪明的刀，而是一个不知死活的蠢货。”

他端起茶杯。

“他不是把账册送给老夫，是把账册‘亮’给老夫看。他在告诉老夫，他手上有牌，让我别在背后捅他。”

次日早朝，御史台果然发难，痛陈秦宁拥兵自重，必成藩镇之祸。

蔡京出班。

“陛下！”他一脸正色，“老臣以为，秦巡察此举，大快人心，乃国之栋梁！岭南之地，非用雷霆手段，不足以彰显天威！”

他话锋一转。

“至于说行事乖张，或许是年轻人，不懂朝堂规矩。但其心，忠于陛下，忠于社稷！”

“雷霆手段”，“不懂规矩”。

这些词，像一根根针，扎进龙椅上那位天子的耳朵里。

赵佶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那把玩着望月镜的手，停了下来。

他拿起镜筒，对着南方，却什么也没看。

镜筒里，是一片模糊的光晕。

声如雷霆的‘妖物’……

他缓缓放下望月镜，声音很轻，却让梁师成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他有此等利器，为何从不上报于朕？”

不等任何人回答，他再次开口。

“梁师成。”

“奴婢在。”

“朕要知道，秦宁的这把刀，究竟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