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
贾应之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拳头大的凹坑,看着那蛛网般的裂痕,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如果刚刚再射偏一点,自己恐怕己经死了。
无论是城上瑟瑟发抖的州兵,还是城下沉默如铁的神武营,所有人都被这超越认知的一击,震慑得无法言语。
秦宁吹了吹枪口的青烟,将滚烫的火铳扔给王夯。
他抬起头,目光如刀,剐过贾应之己经毫无血色的脸。
“贾知州,本官乃天子亲封,岭南巡察使。”
“你,闭门不纳,是为不敬。”
“你,纵兵放箭,是为谋逆。”
“本官手持圣谕,可先斩后奏。现在,你告诉我,这城门,你是开,还是不开?”
“谋逆”两个字,如两柄巨锤,狠狠砸在贾应之的心口。
他浑身剧颤,腿一软,若不是亲兵扶着,己经瘫倒在地。他看着城下那个年轻却冷酷得像阎王的身影,再看看身边那个还在冒烟的恐怖弹孔……
什么三千州兵,什么坚城固守,都成了笑话。
恐惧,彻底吞噬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开……开城门……”他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知州!不可啊!”
“开城门!”贾应之状若疯魔,一脚踹翻身边的亲信,“都他娘的聋了吗!给老子开城门!!”
嘎吱——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秦宁翻身上马,面无表情地一挥手。
“入城。开官仓,放粮!开牢狱,放人!”
五百神武营士卒迈着整齐的步伐,如一道黑色的铁流,涌入英州城。
半个时辰后,州衙府库。
王夯快步走到秦宁面前,脸色凝重地递上一本账册。
“官人,府库里的金银都清点完了。另外,还发现了这个。”
秦宁接过账册,翻开。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英州各大豪绅“孝敬”给贾应之的钱粮数目,每一笔都对应着他们私下分得的神种数量。
而在账册的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
“西月初三,黄金三千两,经广南西路,送往京城蔡太师府。”
秦宁合上账册,抬头看向广场上那些因为领到神种而喜极而泣的百姓,又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抖如筛糠的贾应之。
他捏着账册,指节,渐渐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