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好一个探寻祥瑞。”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哪里是探寻祥瑞,这分明是在官家的眼皮子底下,用官家的钱粮,组建一支只属于他秦宁自己的私军!
这手腕,这胆魄,比他当年对付韩忠彦和曾布时,还要狠,还要绝。
最关键的是,他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
反对?
那就是质疑官家的祥瑞,质疑官家天尊的身份。
他蔡京能有今天,靠的就是顺着官家的心意,他怎会蠢到去触这个霉头。
“蔡公,我们……”心腹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必理会,静观其变。”蔡京摆了摆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一只刚得了势的小狐狸罢了,还妄想跟老虎斗?”
“让他建。”
“派人给我盯死了!他招的每一个人,买的每一匹布,打造的每一件兵器,我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蔡京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里是汴京城。他建得越高,将来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响。”
……
竹涧居。
夜色中,这里成了整个汴京城风暴的中心。
黄雀和崔雪蘅二人,看着秦宁手中那面金光闪闪的令牌,脸上的神情,是难以掩饰的震撼与狂喜。
“秦爷……不,都指挥使大人!”
黄雀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咱们……咱们这就算是有朝廷的编制了?”
“什么编制。”
秦宁将金牌随手丢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仿佛那不是代表着滔天权力的信物,而是一块普通的铜疙瘩。
“这只是一个壳。”
他看向崔雪蘅,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蘅娘子,从今天起,影鳞会这个名字,暂时封存。”
“将我们在各地最精锐,最可靠的兄弟,以‘神武营’的名义,全部调入京城!尤其是那些有一技之长的工匠,一个都不能少!”
崔雪蘅重重点头,她的脸上,也泛着异样的光彩。
她一生都在黑暗中行走,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让兄弟们站在阳光之下。
“城郊的货栈,立刻改建成神武营的大营!告诉兄弟们,以前我们是见不得光的影子,但从今天起,我们是官家的神武军!饷银,是朝廷的两倍!”
秦宁的声音,掷地有声。
“蔡京那条老狗,肯定会派人盯着我们。”黄雀提醒道。
“让他盯。”秦宁冷笑一声,“高端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
“明面上,我们就招摇过市,练些花拳绣腿,打造些制式兵器给他看。”
“暗地里,”秦宁从怀中,再次摸出那张画着“轰天雷”和火铳的图纸,铺在桌上,“真正的杀器,要在最隐秘的地方,用最可靠的人,给我不计代价地造出来!”
“我秦宁,不做棋子。”
他伸出手指,重重地点在图纸之上,火光映着他的侧脸,明暗不定。
“在这大宋,我要做那个执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