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以身试百毒,耗损本源寿元……”
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身体摇摇欲坠,袖口迅速掩唇,指缝间有暗红色的血沫渗出,又被他以冰蓝韵力强行蒸发、掩盖。
“……才于绝境之中,窥得一线渺茫生机!”他喘息着,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燃烧生命的狂热,“此法需天时地利人和!需在特定的‘血月净空’之夜(血月当空,星辰俱隐),以最纯净的星辰之力为引,配合我以命相搏的秘传法阵以及宗主大殿下的韵之原力,方有可能在不惊动枷锁的前提下,将其一丝丝、一缕缕地剥离!在此之前,任何人胆敢靠近宗主静室半步,惊扰于她……”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扫过瞬间面无人色的墨紫和小青,最后落在白糖那双深不见底的紫金异瞳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皆以叛宗重罪论处!格杀勿论!”
白糖静静地听着,紫金异瞳深处,冰封万里,杀意暗涌。以身试药?耗损本源?他清晰地“嗅”到了墨邪袖口逸散出的、那丝被冰寒韵力极力掩盖的、无比新鲜的血腥气!
那是咳出的心头精血!耗损本源是真,但绝非为了救母亲!那所谓的“血月净空”秘法,指向的,分明是《阳篇·天命烬》中记载的、需要他雨师霙命魂献祭的绝死仪式!更是墨邪企图窃取混沌亲和之力、成就魔功的阴谋开端!
看破,却不能说破。撕破脸皮的代价,是母亲墨兰必死无疑,是姐姐们瞬间陷入绝境。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白色睫毛如同蝶翼,遮住了眸中翻江倒海的杀意与彻骨的悲凉。
再抬眼时,那双紫金异瞳里己是一片孩童般纯然的、不谙世事的失望与委屈。他甚至微微撅起嘴,用一种近乎撒娇、却又带着只有明月才能听懂的、暗藏刀锋的尖锐语气抱怨道:
“舅父好小气哦……”他拖长了调子,带着少年人的不满,指尖却在不经意划过冰冷镜殿地面时,借着衣袖的遮掩,用体内逸散的一缕水汽,瞬间凝结留下一个转瞬即逝、微不可察的、小小的血月符号!
“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知道妈妈还活着,连面都不让见一下……血月?那还要等好久好久呢……”
他的声音在空旷冰冷的镜殿里回荡,天真烂漫的表象下,是向门外明月传递的致命警告——时间不多了,血月之夜,便是墨邪发动仪式、图穷匕见的死期!也是他雨师霙命数的终点!
墨邪看着白糖那副“不懂事孩子闹脾气”的模样,心头那丝疑虑稍减,只当他是因失望而任性。
他疲惫地挥挥手,仿佛心力交瘁,不愿再多言:“带小姐们和少爷下去休息。霙儿面具己损,去库房取一支新的‘隐星面’来。在枷锁解除之前,他的异瞳……绝不可再示于人前!违者,严惩不贷!”
绒嬷嬷深深躬身:“老奴遵命。”
镜殿那沉重无比、刻满古老韵纹的石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关闭。
厚重的门扉,将星罗班伙伴们焦灼的目光彻底隔绝在外,也将刚刚相认、却被残酷现实与滔天阴谋无情分隔的姐弟三人,困在了这座由千年寒玉、冰冷谎言和无尽等待构筑的华丽牢笼之中。
紫星簪在白糖如瀑的银发间流转着深邃而孤寂的星芒,如同指引迷途的灯塔,也如同……通向最终献祭之路的,第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