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拦在殿外)。
眼前是一间位于宗宫最深处的圆形秘殿,宏大而冰冷。西壁并非砖石,而是镶嵌着无数块巨大无比、打磨得光可鉴人的深海寒玉镜!
冰冷的镜面光滑如最平静的幽潭,清晰地映照出无数个重叠、扭曲、延伸的身影,将踏入者紧紧包围在迷离而令人眩晕的镜渊之中。
空气里弥漫着千年寒玉特有的、沁入骨髓的清冷气息,以及一种沉重压抑的、如同古墓般的肃穆。唯有殿顶镶嵌的几颗夜明珠,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勉强照亮这片镜之迷宫。
墨邪立于殿心,身影在无数镜面的反射中显得格外孤高而莫测。绒嬷嬷垂手侍立一旁,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塑。
墨紫站在稍远处,脸色苍白如纸,目光却如同燃烧的火焰,紧紧追随着被带到中央的小青和白糖,手中的紫凰簪依旧滚烫,仿佛与她心跳同频。
“身宗血脉,自有其独一无二的烙印,铭刻于灵魂,显化于躯壳。”
墨邪的声音在空旷冰冷的镜殿中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蛊惑人心的韵律,“此乃‘灵蝶印’,非外力可仿,非岁月可磨。它是宗族延续的徽记,亦是……离散骨肉重聚的凭依。”
他目光转向小青,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引导:“小青姑娘,请背对主镜。”
小青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既有对身世之谜即将揭晓的渴望,又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如同藤蔓般缠绕心头。
她依言转身,面向殿中最巨大、最深邃的那面寒玉主镜。镜中清晰地映出她纤细而紧绷的背影。
墨邪指尖微动,一缕精纯到极致的冰蓝色韵力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般射出,无声无息地笼罩在小青后背的衣衫上。
那布料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抚平、浸润,变得微微透明。镜中,一只栩栩如生、完全由冰蓝色光纹勾勒而成的蝴蝶印记,赫然出现在她后心偏左的位置!
蝶翼舒展,线条流畅而灵动,每一道纹路都散发着纯净、凛冽的身宗冰魄韵力波动,仿佛一只随时会振翅飞出的冰晶之蝶!
“啊!”小青低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想去触摸镜中那梦幻般的印记,指尖却只触到一片冰冷刺骨的镜面。这就是……妈妈留给她的印记?血脉的证明?
“现在,”墨邪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规,转向了静立的白糖,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穿透他的面具、衣衫、皮肉,首抵灵魂深处,“该你了,做宗的小友。·s~i`l_u?b¨o′o.k-..c?o*m¨请……摘下面具,背对主镜。”
空气瞬间凝滞到了冰点!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门缝外,明月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武崧和大飞屏住了呼吸,心跳如雷。
墨紫的身体绷紧到了极致,紫凰簪在她手中发出低微却尖锐的嗡鸣,仿佛在悲鸣,又仿佛在欢呼。
白糖静静地站着,残破面具下,那只露出的紫眸深不见底,如同蕴藏着整片星璇的夜空。
他清晰地感受到墨邪目光中那冰冷刺骨的算计,也看到了墨紫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混杂着巨大痛苦与狂喜的期待,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缓缓抬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缓慢与沉重。指尖拂过冰冷粗糙的面具边缘,感受着那藤蔓浮雕的纹路。
“咔哒。”
面具的系带,被轻轻解开。
那副残破的、带着藤蔓缠绕浮雕的面具,被他用两根手指,轻轻摘了下来。
刹那间,镜殿中仿佛投入了一颗炸裂的星辰!
失去了束缚的银白色发丝,如同月光织成的瀑布,骤然倾泻而下,流淌过肩头,披散在背后,闪烁着柔和而清冷的光泽。
露出的面容年轻俊秀,褪去了往日的跳脱,轮廓间沉淀着超越年龄的沉静,眉宇间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深入骨髓的疲惫。
然而,最令人心神剧震的,是那双眼睛——左眼璀璨如熔化的黄金,燃烧着做宗不屈的、熊熊燃烧的信念之火;右眼则深邃如最神秘的紫晶星璇,流淌着高贵、神秘,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包容万物又能吞噬一切的混沌亲和力!
紫金异瞳,辉映生光,妖异而神圣!
“白糖!” “丸子!” 门外的武崧和大飞失声惊呼,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朝夕相处却又在此刻陌生到极致的面孔!尤其是那只妖异深邃、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紫瞳!
墨紫的呼吸瞬间停滞!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那声撕心裂肺的“霙儿!”冲破喉咙!是他!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