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说话了?”他下意识看向刚才救下的、告诉他们情报的那个“善良”中年村民。
小青也猛地转头,紫罗兰色的眼眸锐利如刀:“西门?大叔,他说的西门是…”
只见那“中年村民”缓缓站起身,脸上那敦厚惶恐的表情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无尽疲惫和复杂情绪的威严。
他随手抹去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清俊却笼罩着阴郁的面容。他身上的破旧棉袄无风自动,一股强大而内敛、却带着一丝混沌气息的韵力缓缓升腾,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包围圈外,那些原本“惊恐”的村民,此刻眼神变得空洞而冰冷,如同提线木偶般缓缓围拢过来,瞳孔深处翻涌着不祥的混沌紫光,彻底堵死了星罗班所有的退路。
“西门…”伪装成村民的男子,不,是眼宗现任宗主——西门,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如同冰原上的寒风,刮过每个人的心头。
“还是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西门微微抬手,西周的混沌气息似乎都向他掌心汇聚。
“在下,眼宗宗主——西门。”
倒流的时光·被背叛的约定
西门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楔子,敲开了尘封千年的记忆之门。瞳瞳躺在冰冷的雪地上,湛蓝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个曾经最熟悉、如今却最陌生的身影,过往的画面如同破碎的冰晶,带着彻骨的寒意,一片片刺入脑海…
十数年前·明镜寺
那时的瞳瞳,顶着一头招摇的亮黄短发,湛蓝的眼眸里满是桀骜不驯。他是眼宗弟子中的“异类”。
当同门师兄弟们在演武场上凝神练习着繁复玄奥的瞳术,试图以幻象迷惑对手时,他却在角落里挥汗如雨,一拳一脚锤炼着最原始的体魄和力量。
他的拳头又快又狠,总能轻易击溃那些沉迷幻术、疏于近战的师兄。
“瞳术?不过是没用的花架子!”他总会在击倒对手后,不屑地撂下这句话,留下满地羞愤的同门。
排挤和孤立随之而来。几个心胸狭隘的师兄视他为眼中钉。这天,他们假意道歉,将瞳瞳骗到后山花园。
“师弟,之前是我们不对,这株‘雪魄兰’就当赔礼…”
瞳瞳刚接过那株晶莹剔透的花,脚下猛地一紧!数根坚韧的藤蔓破土而出,瞬间将他捆成了粽子!
“哈哈哈!抓住这野小子了!”
“让你嚣张!让你看不起瞳术!”
师兄们哄笑着围上来,用墨汁在他脸上画下丑陋的王八,极尽羞辱之能事。
“混蛋!放开我!”瞳瞳奋力挣扎,怒火几乎烧穿理智。就在他积蓄力量,准备不顾一切爆发韵力挣脱束缚,狠狠教训这几个混蛋时——
一只闪烁着梦幻蓝光的冰晶蝴蝶,翩然飞过他的眼前。
翅膀轻扇,洒落点点星辉。
瞳瞳只觉得眼前景象一阵模糊,意识瞬间被拉入了一片白茫茫的幻境。幻境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含怒出手,将师兄打成重伤,然后被闻讯赶来的宗主严厉责罚的画面…
就在他心神剧震之际,一个威严而失望的声音在现实和幻境中同时响起:
“瞳瞳!你竟敢对同门师兄下此重手?!”
幻境破碎。瞳瞳回神,发现自己依旧被藤蔓捆着,宗主不知何时己站在面前,脸色铁青地看着他脸上未干的墨迹和他紧握的、蓄满力量的拳头。而那几个师兄,则一脸“惊恐”和“委屈”地躲在宗主身后。
“宗主!我们只是想和师弟开个玩笑,他就…”为首的师兄颠倒黑白。
最终,瞳瞳被宗主严厉处罚,发配到宗门最偏远、最冷清的明镜寺“静心思过”,未经许可,不得踏入主峰半步。
明镜寺,名副其实,清冷得如同一面冰镜。瞳瞳满腔愤懑无处发泄,只能将精力都倾注在体术上,每天对着寺中那棵巨大的枯树拳打脚踢,砰砰声不绝于耳。
“吵死了…还让不让猫睡觉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枯树后面传来。
瞳瞳警惕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眼宗弟子服、却邋里邋遢的银灰色毛发少年,正枕着树根呼呼大睡,脸上盖着一本破旧的《瞳术基础》。
“你是谁?怎么在这儿?”瞳瞳皱眉。
少年懒洋洋地掀开脸上的书,露出一双睡眼惺忪、却异常清澈的灰蓝色眼眸。他打了个哈欠:“我叫西门。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倒是你,被罚来的?”
瞳瞳抱着双臂,没好气地“嗯”了一声:“在树林里揍了几个欠扁的家伙,被宗主抓了现行。”
“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