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噤了声,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我从他们中间挤了过去,背对着他们挥舞着手里的辞职报告。!鑫+顽?夲_鰰,戦/ ,醉·鑫-章′踕~耕-辛`筷¢
老总的办公室里,那个四十岁,带着一个游泳圈却也照样器宇轩昂的男人坐着大班椅里望着我:“我没亏待你吧,平时你请几天假要去上海看亲戚我都准了,你要年假也给了,为什么要辞职?”
我对着他笑的灿烂:“老大,你给的工资太少了,我每个月要还房贷,还要坐飞机,还要过生活,我是被迫离开你的。”
他故作生气的样子:“没良心的丫头片子!谢丰知不知道你要走?”
“他第一个知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谢丰不是好人,你不要被他的糖衣炮弹打垮了,他是资本家,你是公家的人,千万别忘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提醒的好!提醒的好!那小子前两天和我吃饭,还带了瓶30年陈酿的茅台,你不提醒我,我真的要被他灌晕了。”
我咋了下舌,难怪我一向和他好说话!一瓶酒,都要四五千,谢丰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两点多,我做着下班前的最后一次巡场。+1¢5/9.t_x?t\.*c-o·m*看着一个个漂亮的专柜,心里竟生出了惆怅,以后,不会第一时间领略到时尚潮流,也不会天天有机会这样逛商场了吧。
回到办公室,在门口遇见了何丽,她踏着湿漉漉的凉鞋走了进来:“真晕!这种大雨天还有厂家送货,害我踩着雨水给他们签上货单。”
抬眼她看见我,立即拉住我胳膊,一脸兴奋的对着我耳语:“哎!我看见你男朋友了,顶着哗哗大雨,一动不动的坐在车里,正在后门等你呢。”说着她看向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两点半,他也来的太早了吧。”
我僵立在门口,她推了我一把:“你不去看看他?”
我牵了下嘴角:“还没下班。”
她撇我一眼:“你都要辞职了,还在乎这?”
“我站好最后一班岗。”
“切!”她不屑的的哼了一声。
在办公桌上我埋头做着离去的整理工作,极力忽略着窗外的雨声,也无视窗玻璃上倾泻的水帘,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作响,我耳朵里却偏偏灌满了哗哗的大雨声。
那样如注一般浇灌的雨水,打在车顶上,在密闭的窄小车厢里,会发出怎样的回声?
连续不断地一直倾听,会不会感觉这雨下到了自己的生命中来?
然后就记住了一场一辈子少有的大雨。·珊-芭~墈\书*徃· ^嶵′薪,蟑′节.埂′欣.筷_
墙上的闹钟响了三下,交接班时间到了,办公室里人进进出出,何丽拎着包喊我:“陈玉,你还不走?你忘了有人在等你啊?”
我对她笑一下:“你先走,我马上就下去。”
“那我走了啊。”
“拜拜。”
十分钟过去了,我仍然没有走。电话响了起来,让我心悸的名字。
“东霖。”
“怎么还不下来?我看见好多人都出来了。”
“我在开个楼面主管的会议,不知道几点结束,你不要等我了。”
他半天没出声,许久才说:“……我再等一会。”
“你不是还要赶去外地吗?”
“我晚一点走好了。”
“天黑了开车不安全,又下雨,你不要等了。”
“……我等你到四点,买了戒子,五点我再出发。”
“四点不一定开的完,戒子以后再说吧。”
“没关系,我等你。”
我走到楼梯间,躲在二楼的窗口那里看他,刚好可以看见他的一个侧面,隔着一层水帘,只见他低着头,在翻看手机,忽然像看见了什么似的,他嘴角微微的弯了起来,然后就一直望着手机在发怔。
我觉得腿有点软,就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坐了许久,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不停地跳着,从零秒,到六十秒,三十多个零秒到六十秒之后,分钟从二十,走到了五十多。
我拨他的电话,他马上就接了,话语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期盼。
“会开完了吗?”
“没有……东霖,你不要等了。”
“还要多长时间?”
“可能要好久……你不要等了。”
他停了一会儿,突然说:“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我一下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