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看着烛微紧张惊慌的样子，反而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其实也不疼，就是刚刚你突然扯了一下，吓我一跳。”

她不知道烛微为何表情凝重，但她只是不想烛微陷入自责。

烛微并没有因为林杳的安慰而神色稍缓。

如果刚刚「无意识」的动作代表他的确正在自我意识觉醒的边缘，那他宁可不要这种觉醒。

有「意识」就会有「无意识」，有「无意识」就意味着会有失控。

有失控就意味着他可能会在某个瞬间忽略林杳的感受、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这种可能性是烛微无法接受的。

林杳可能会因为任何其他事情受伤，但他不能接受林杳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别担心，我真没事。”林杳看着烛微仍然凝重的表情，连忙又扯了扯他的袖口，嘻嘻哈哈道，“人自己吃东西还能咬到舌头呢，我自己梳头有时候也会不小心扯到头发的。”

“真的，没事。”林杳在他的怀里首了首身子，这下变成她捧着他的脸，认真地抚平他因为自责蹙起的眉。

烛微慢慢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依旧带着自责：“这不一样。”

“我是机器人，我不应该有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尤其是在你身上。”

“我理应注意到你所有的状态，理应完美地照顾好你，而不是让你因我的「疏忽」感受到不适。”

更准确地说，林杳可以因为他的行为感到不适或者不喜欢，但是他不能允许自己有因「疏忽」而做出的行为。

如果那样，他又有什么资格跟林杳允诺自己永远「标准」、完美的爱？

林杳感受到烛微对他自己近乎强迫的高要求，心软了又软，将他的脑袋往下按了按，吧唧一下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烛微，你是机器人，不是神。”林杳又学着烛微刚刚调戏她的样子，在他的下唇上轻轻咬了咬，“作为一个机器人，偶尔出点故障很正常吧？”

“更何况，你不本来就是个有bug的仿生人呢？”

“所以，别紧张，别担心，我又不是什么脆弱的毛毛虫，不至于因为你偶尔出点bug就嗝屁了。”

听到林杳轻描淡写、玩笑一般地说出「嗝屁」两个字，烛微只觉得自己空荡荡的胸口出现了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所以……被爱真的可以长出血肉，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