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而已啊,又不是什么值钱物事,值得如此珍重?
霍士其半晌才缓过脸色,思忖着问道:“你看过这帖子没?”
十七婶不知道丈夫这样问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点了下头。
“还有别人见过没?”
“昨天送来时大丫看过。”
“二丫呢?”
说起二女儿,十七婶登时就是一肚子气。她本来还打算把二丫许配给商成,可二丫在乡下疯惯了的女娃,怎么教都不见长出息,如今别说嫁商成了,只怕连个婆家都不好找——整个燕州城里还有谁家不知道霍家二小姐是个好酒的“豪气丫头”?她气恼地说:“别提她,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女儿。两天没见人影了,就派个丫鬟回来说她在陶家看什么大戏……”
霍士其松了一口气。他举着书贴问:“认识这帖子不?”
“《六三贴》摹本嘛。陆家夫人送来时说过的。”
“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不?”
“这个倒是没问。你不是不知道,我不怎么识字,又不好意思问别人,没的露丑很有脸面么……”
霍士其一笑,压低着话音把帖子读了一遍,罢了问道:“听出点什么没有?”
十七婶拧着眉头思量半天,吃吃艾艾地说:“听着倒象是和尚写的,很象是那年和尚买院子时的事,渠州、柱子叔什么的也合得上。可,可是和尚的字不是这样啊——我见过,方方正正的,比你的字好看多了。”她觑着丈夫脸色郑重,也仔细审视着手卷,忽然问道,“这‘三哥’是谁?”
“高小三!”
“真是和尚写的?!”十七婶先是惊喜随即惊惶,最后连脸色都变得雪一般苍白,两条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倒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