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笑容,身子却愈加地挺直。
陈璞只好重新寻个话头,问钱老三道:“我刚才过来,看见钱哨长似乎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展示。+r?c,y,x*s~w..~c^o*m_到底是个什么物件,让钱哨长那么高兴?”
“让大将军笑话了,就是块撒目金牌。”钱老三咧嘴说道。他把别在腰间的金牌取下来,还特意吹了吹上面根本就没有的灰尘,孙仲山侧身正想悄悄指点他两句,他已经半起身伸胳膊就把金牌递给了陈璞。
陈璞接了金牌仔细端详半天,又问孙仲山:“孙哨长好象也有一块,是么?”
孙仲山也取了金牌,却没直接递给陈璞,而是双手捧着交给身边的侍卫,让侍卫转呈给陈璞。钱老三望着他们把一面牌子转来转来,嘴唇蠕动了一两下,懊恼地吁口长气,斜着眼睛狠狠地瞪了孙仲山一眼一一你就眼看着我丢脸?!
孙仲山还没来得及用眼神和他解释,大将军已经开口了。
“确实是撒目金牌。”陈璞似乎是被两块金牌上闪烁的灿灿金光晃花了眼,眼神显得有些迷离。“我在父……的书房里见过三块。只是这面的画略有差池,其他的都和这两块一模一样。”
包坎道:“禀告大将军:那一面的不是画,是字,突竭茨人的字。”
陈璞疑惑地看着包坎,问道:“这位是包校尉?你认识这,认识突竭茨人的字?”
包坎是老卫军,虽然没见过柱国将军,四品五品的游击将军振威将军宁远将军却是见得多了,远没有钱老三那么激动,而且他也不大在乎什么升官迁职的事情,因此从容应答说道:“禀大将军:我不认识。是上回缴获撒目金牌时,商校尉说的——这些曲哩拐弯长长短短的画其实是一种文字,是突竭茨人在别的文字的基础上,自己造的字。好象这字还有讲究,叫啥来着,字……字……什么字来着?”他偏头问旁边的赵石头。赵石头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不是很肯定地说道:“字母。好象是这个名字,也可能不是。时间那么久了,谁有闲心记这些。这东西又不顶屁用,融了当金子使差不多。”
包坎撇下嘴。他知道,赵石头这是在眼馋两块撒目金牌冒酸话哩;要不是大将军,他肯定会挖苦石头两句。
陈璞更加疑惑,盯着手里两块牌子来回看了半天,再问道:“商校尉认识这些突竭茨人的文字?”
包坎笑着摇头,说:“他怎能认识?他也就是猜这是突竭茨人使的字。当时他还把三块牌子翻来覆去比照过一回,到了也没瞧出个名堂。老范还和他浑扯了半天,一脑门汗水下来和我们说,校尉大人学究天人,说的话半个辞都听不懂。呵呵……”
“老范?老范是谁?”陈璞问道。
“范全。咱们燕山中军的一个营校尉,现在也是‘猛将’了,当初是我们商校尉的跟屁股虫。不过这家伙心里亮堂,眼神灵光,又上过九个月的私塾……”
赵石头插嘴纠正道:“九个半月。”
“对,九个半月的私塾。”包坎也认同了这个时间。但是就是这么一打岔,他忽然就忘记自己想说的话,唆着嘴唇想了想,却再想不起来,恨了赵石头一眼骂道,“遭娘贼的!我说话你打什么岔?下面我该说什么了?”
众人都是哄地一笑,本来的谨慎严肃气氛也就淡了不少。陈璞也笑。她已经听文沐说过姬正曾经是商成手下哨长的事情,这时候也就没了惊讶,拿出块丝绢轻轻点拭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手里的金牌笑道:“燕山卫这一回又要出风头了。自东元七年起,足有十二年北方四卫没有再缴获过一面撒目金牌,圣上总说,召见皇子皇孙,想赏他们一个好镇纸都不可得——你们别笑,这是老规矩,每年的大祭,赏赐陈家子孙一个撒目金牌,也是个提醒鼓励。提醒他们时刻不能忘记北疆边患,鼓励他们昭彰我大赵的武功。直到去年夏天燕山东路战后,李悭带族侄李真献上三块撒目金牌,祭祖时太子和成都王才各被赏赐了一块金牌。因为李真校尉缴获的两面金牌中有一块是大撒目金牌,还被赦封为昭武尉,大撒目金牌也被圣上留在了御书房。”她抬头瞄了钱老三和孙仲山一眼,嘉许地点点头,说道,“两位哨长勇武过人,假以时日,必当大……”话没说完,她就赫然发现四个边军军官俱是神色大变,钱老三咬牙包坎切齿,赵石头的手已经攥住了腰间的蛮刀,孙仲山的形容最是镇定,却也是双拳紧握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