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估计这几天兵部的批文就能下来。”
商成一听便有些错愕。他怎么都没想到行营替自己自己拟的勋竟然是归德校尉,待清醒过来时,脸颊上顿时泛起两团醉酒一般的酡红。这可是归德校尉啊,堂堂正七品上的官职啊——战死在广平驿的那个边军旅司马,好象也只是个归德副尉……
他努力把持住自己,还是给两个官员还了半礼,这才在他们的跟随下进了正厅。
“商大人,下官这次来屹县是有紧要公务,有些事情要当面请教,若是下官言语中有什么冲撞鲁莽处,还请大人海涵。”刚刚落座,通判曹昆顾不上寒暄就又站起来,恭身一揖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大人多多协助。”说着便用眼神瞄一眼文沐。文沐也是一欠身,道:“行营知军长史有令,”就手抖出一纸公文,念道,“维稽查清点屹县转运司大库事,凡各有司军民须一力协助。”
商成接了公文。纸上只有寥寥三四行字,字迹潦草兼缺笔少画,不过大致和文沐说的也不差多少,末尾年月日上加着长史的鲜红印信。他还是头一回看公文,既分不出真假也看不出端倪,瞧一眼就还给文沐,脸上不露声色地说道:“既然行营有公文,那我当然是鼎力配合,就是不知道文副尉和曹大人要我做什么?不过我是卫军军官,若是有什么事情牵扯到卫军的机密军务,我也无权即刻答复,需要先请示上峰。”
“我们要问的都不是什么军情要务,不会让校尉大人为难。”曹通判打断他的话。“但是请商校尉一定要据实说话。”
商成抚摩着脸颊上的刀疤,嘴角扯出抹笑容,说道:“能说的我肯定说。不能不能说的你问了也是白问。曹大人请问吧。”
“今年四月初七的夜里,是不是商校尉在屹县转运司大库下令烧仓的?”
自打听说曹通判莫名其妙地来拜访自己,商成就已经料到多半是南关大营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再看见行营公文上说得含混模糊,就更加笃信是有人把李慎的事情捅出来了。见曹昆的话里似乎布着个陷阱,便装作不悦地瞪他一眼,撇嘴冷笑道:“曹大人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区区一个营指挥,哪里有资格下令烧屹县转运司的大库?”
曹通判脸一红,站起来又是一揖,诚恳地说道:“是下官情急中说错了话——我是问,屹县转运司丙字营的几处仓房,是不是校尉大人下令放火的?”
曹昆的话音刚落,商成便丝毫都毫不犹豫地说道:“是我下的令。”
“商校尉当时有下令放火烧粮的权利?”
商成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有。”别说那时他没有权利下令放火,就算他现在已经是归德校尉,也同样没有下令放火的权利,这本应该由转运使来决定,或者由李慎下令他去执行。
“转运使有下令教你放火?”
“没有。”
“那么是右军司马李慎将军的命令?”
“不是。”
“那就是商校尉自己拿的主意?”
“对。”
“你凭什么做出这么一个决定?”曹通判虚眯着眼睛,两道噬人般犀利的目光直盯着商成,嘴里的问题更是咄咄逼人。
“我是丙字营的最高军事长官,我有权根据当时情势决定烧不烧仓。”商成倨坐在主位上,目光毫不示弱地盯着曹昆的眼睛。
“我只问你,你凭什么做出这么一个决定?你有什么依仗敢做这样的决定?”
“我说过了,我当时是丙字营的最高军事长官,我有权根据当时情势决定烧不烧仓。至于我有什么依仗……”商成抿着嘴唇抚着刀疤,把目光从曹昆的脸上转到正厅外,顿一下又转回来,嘴角已经浮起一丝似嘲似讽的浅笑。“曹大人是不是认为我不该放这把火,而是该把几万石粮食都拱手送给敌人?”
曹昆对商成的讥讽充耳不闻,紧接着问道:“那援军赶到之后,商校尉下没下令灭火?”
“命令是下过,但当时全营上下能站起来的兵士不及百人,既要防着突竭茨人诈退反扑,将士又都是久战之后筋疲力尽,所以救火的事情根本是力不从心,只能挑紧要的大库先救。”
商成还以为自己这样一说,曹昆马上就要追究自己救火不力的责任,谁知道曹通判竟然提都没提这事,直截问道:“事后你